林以桉很喜欢《大佬》这个故事,且隐约觉得这部戏有大爆的可能,问了句:“一共需要多少钱啊?”
周导抽了一口烟,叹气道:“男主是个财大气粗的大佬,女主也穿金戴银,所以制作费预算比我之前那两部都要高很多。”
“多少?”
周导道:“如果能有个五千万,那整个剧组手头都能松快一点了。”
五千万。
她不是资本家,但也当过资本家的枕边人。
五千万,怎么听着也不是很多啊。
她说:“剧本能不能发我看一下啊。”
“好,我回去发你。”
而在这时,沈淮之一条微信弹了出来:【在干嘛?】
林以桉脑子里紧跟着便弹出一个邪恶的想法——
资本家来了,资本家带着他的资本来了。
她回了一句:【在酒吧。】
沈淮之:【跟谁?】
林以桉:【说了你也不认识。】
沈淮之:【说名字,说不定我认识呢。】
林以桉:【周世杰、季子杨、楚小星等等。】
呵,他还真就认识,不就是《候鸟》剧组。
每部电影都要有十八禁情节的导演周世杰,和林以桉是大学同学,毕业大戏和林以桉饰演男女主,在《候鸟》里更是与林以桉拍了滚床单戏份的季子杨。
他问了句:【在酒吧干嘛?几点了,还不回家。】
林以桉:【聊天。】
沈淮之:【聊什么天?】
林以桉:【聊……革命的理想?】
沈淮之:【革命?什么革命,革资本家的命?】
林以桉:【……】
沈淮之又问:【哪个酒吧?】
林以桉:【问这个干什么,你难道要过来吗?】
沈淮之:【你们《候鸟》剧组不是天天在采访上哭穷吗?资本家过去给你们买个单不好吗?】
林以桉:【别来 /拜拜】
如果有兴趣听一听周导的新剧本,倒是可以来坐坐。
沈淮之问:【哪个酒吧?】
这一次,林以桉便把地址发给了他。
在场几个都是走心的真朋友,又到了年末,难得得了几日空闲,林以桉便忍不住多喝了几杯。
于是当沈淮之赶到时,林以桉已经喝得六亲不认,皮肤也从脸红到了脖子根,像一只熟透了的虾。
一伙人准备散场,林以桉便从座位上站起来,只是脑袋昏昏沉沉,便不小心趔趄了一下。季子杨立刻扶了一把,有些担忧道:“你醉了。要不我送你回去吧。”
沈淮之推开包间门,刚好看到这一幕,便大步走来捏住了季子杨扶着林以桉的胳膊,“不用,她有人送。”说着,不轻不重拿开了季子杨的手。
失去了支柱,林以桉便像没有骨头的橡皮人一样往下倒,沈淮之便伸手捞起了她,一手拽着她胳膊,另一只手撑着她的腰。
她朦朦胧胧抬头望了他一眼,“你怎么来了?”
他说:“来捡尸。”
“……”
而沙发上,周世杰定睛一看——这是盛安集团的沈总?
这几个月,他拉投资处处碰壁,多认识一个大老板便多一个机会,于是立刻拿出了自己的二维码,“这不是沈总吗?久仰久仰,加个微信,加个微信。”
沈淮之回头望了他一眼——周世杰?
他摆出了一个商务风微笑道:“抱歉,没有手。”
正在这时,楚小星拿起了林以桉的包,捡起林以桉墨镜——怕戳到眼睛,便小心翼翼给林以桉戴上,包包递给沈淮之,“这个。”
沈淮之接过来,又回头扫了一眼,见沙发角落有一顶姜黄色鸭舌帽丢在哪儿,便问了句,“那是不是林以桉的?”
楚小星看了一眼,是以桉的,便捡过来扣到她脸上。
全部弄好,沈淮之便搀着她往外走。
走到一半,又蹲下来,索性把她背了起来。
记得刚开始在一起时,林以桉成天要背背、要抱抱,一抱起来整个人就像考拉一样呼在他身上,比小猫还黏人,情感需求特别高。她黏在身上,反倒好抱、好背一些,而上一次把像死尸一样的她背出来,还是八年前,她在他家发了高烧,他把她送到急诊室那一次。
到了车库,沈淮之打开副驾驶,把林以桉塞进车里系上了安全带。
系完一抬头,便撞见林以桉的脸——
小而精致的一张脸,双眼轻合,成了两道纤长的、弯弯的缝,长长的深棕色睫毛垂下来,在眼睫下蒙上了淡淡的阴影。她长了一张球面脸,额头小而饱满,山根力挺,嘴唇也略有些饱满,很有韵味。
他上本身探进副驾驶,手撑在右侧的台面上,入迷似的看了她良久——
两年不见,她又变漂亮了,越变越像她妈妈林凤娇。
也对,她才23岁,可能这就叫长开了吧。
她睡颜安详。
喝醉了被人背回家,还能这么安详,真是不怕别人对她图谋不轨。
沈淮之捡起掉在地上的鸭舌帽,扣在她头上,把帽檐压低,盖住了她整张脸。
午夜,车子飞驰在畅通无阻的公路上,驶向洛山方向。
午夜十二点,车子开抵洛山别墅。
沈淮之把林以桉背下来,乘电梯上到了三楼主卧。
下了电梯,沈淮之摸黑走到了床边,顺手拍亮了壁灯,便把林以桉放到了床上,脱下她的大衣、鞋子。
而灯光一亮,小八也醒了,缓缓睁开眼睛小声“喵~”了一声。
声音一如既往的忧伤。
沈淮之把林以桉塞进了被窝,把被子掖好,一扭头,便见小八从小窝爬了出来,一脸好奇地走过来。
沈淮之便把小八抱起来,怼到林以桉沉沉的睡脸前,“看看这个小姐姐,好看吗?”
而小八竟“喵~”了一声。
于是,沈淮之忍不住问出了自己多年以来的疑惑,“你听得懂我说话吗?”
小八犹豫了一会儿,回以一声“喵”。
“真的听得懂吗?嗯?那你看她好看吗?”
“喵~”
“她丑吗?”
“喵~”
好吧,看来它并不懂。
沈淮之把小八放到了地上,小八却一跃跳上了床,窝在了林以桉旁边的白色枕头上,一脸好奇地打量她。
沈淮之便提醒了句:“别把她吵醒,这个姐姐脾气不太好。”
-
林以桉借着酒劲昏昏睡了一觉,等酒劲过去,便又缓缓清醒过来。
室内只亮了床头一对古铜色欧式壁灯,灯光昏暗。
林以桉隐约觉察自己正身处一个陌生的空间,这两年来,她为了拍戏四处飞,在各个酒店间辗转,有时一觉醒来,恍然间,会不知自己身处何方,而这样的体验是十分没有安全感和痛苦的。只是此刻,她看着眼前雪白的、并无特别的天花板,却感到一丝莫名的熟悉感。
她茫然地从床上爬起,见右侧是一面巨大的落地窗,窗前是一把贵妃榻,窗外则是一大片的露台草坪。
她恍然明白——这里是洛山别墅。
正在这时,前方洗手间内传来“呼呼”的吹风机声。
洗手间门紧闭,只有一道暖黄色灯光从门缝扫出来,照在了木质地板上。
而在这时,身后传来“喵~”的一声喵叫。
林以桉猛然一回头,借着昏昏的光线,见旁边还有一只胖橘?
她认得那只猫,两人前她见过它一面,记得当时它才只有巴掌大小,现在竟已经长得这么大了?
不知道为什么,它眉眼间露出一股淡淡的忧伤。
小动物自带一种暖化人心的力量,林以桉伸手摸了摸它脑袋,它便又“喵~”地叫了一声,表情似乎没那么忧伤了。
她也回了一声“喵”,说着,忍不住笑了下,呼噜了一下它的后背,又抓了抓它肉肉的双下巴。
而在这时,沈淮之从浴室走了出来。
他穿了一件白浴袍,腰间系着一条质感厚实的腰带,裸露在外的小腿颀长,有肌肉,但肌肉并不凸显,发着通红的颜色。
他光脚踩在了干净的木质地板上,问了一句:“你是在跟它交流吗?”
昏暗灯光下,林以桉并未回答这个问题,而是问:“为什么带我来这里啊?”
“因为我想。”
“……”
林以桉没看他,只是抱起了身侧的小猫,轻轻摸了摸它脑袋。
这两年来,她一直想养只小宠物。
一开始想养狗,但狗狗情感需求太高,而她又太忙,不想辜负人家,便想着养一只猫,但后来转而一想,她连养只猫的时间精力都没有。
沈淮之说:“她叫小八。”
林以桉问:“改名字了吗?”
之前不是叫什么一一的吗?
他说:“改了。八嘛,招财。”
林以桉摸着它毛茸茸的小脑袋道:“你为什么这么忧伤啊,你是得抑郁症了吗?嗯?小八,八八?”
而对面,沈淮之来了一句:“在叫我吗?”
这种便宜不占,他就不是沈淮之了。
林以桉没理会他,手掌圈住它尾巴从头到尾撸了一下,又撸了一下:“是不是他虐待你啊?嗯?”
而沈淮之又来了一句:“你小心点,它上完厕所不擦屁股。”
“……”
林以桉又撸了一会儿,一扭头,见自己的大衣与包包正搭在窗前贵妃榻上,便说了句:“送我回去吧。”
她不想在这儿过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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