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以桉又说了句:“一会儿到了南水湾,找个没人的地方停一下车,我想把那个白衬衫换上。”
她穿了一件姜黄色帽衫,上面还带卡通图案,显得不大庄重。
沈淮之应了句:“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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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小时后,车子驶到了南水湾别墅。
古铜色大门徐徐向两侧开启,车子开了进去,一路上畅通无阻。
庭院中央的巨型石雕喷泉,正“哗啦啦”地吐着水。
车子停稳,一名男侍应生小跑了两步走来,打开车门,叫了声:“林小姐。”
林以桉穿了一件白衬衫,外面套一件黑色呢大衣,穿了牛仔裤,脚上一双小皮鞋,总体而言无功无过,略带着一丝职场女性的简约干练。
一头浅棕色卷发松软地披散下来,别在耳后,露出了耳边的小珍珠耳钉。
林以桉抱着小八下了车,多年以来当艺人的习惯,见到侍应生,微微颔首道了一句:“你好。谢谢。”
沈淮之则绕过来,打开了后座车门,把行李箱与一堆购物袋递给了侍应生与保姆道:“箱子提到我房间。这些衣服拿去清洗一下,烘干,再拿上来。”说着,“嘭”地关上车门,又问了句,“外公呢?”
“在二楼。”
沈淮之便搂住了林以桉的肩:“走。”
上台阶时,沈淮之笑着问了一句:“紧张吗?”
林以桉感受了一下——自己似乎是紧张的,又似乎不紧张。
小八像一个安慰物,软软趴在了她怀里,时不时还“喵喵”叫着。
还好小八来了。
沈淮之说:“不用紧张,我外公人很好。”
尤其对女孩子,那是温柔又温柔。
或许因为外公一个亲孙、一个外孙都是男孩儿,后得了一个曾孙,还是个男孩儿,便天天念叨什么时候能抱上一个香香的小孙女。
林以桉应了一声:“嗯。”
别墅内有楼梯、有电梯,沈淮之拉着她的手走了楼梯。
拐了一个弯,又上了几层台阶,便见到了外公。
外公穿了一件黑毛衣,坐在锃亮的深棕色皮质沙发中央。
在照片与采访中,沈振东堪称气场两米八,但真人要比电视上瘦小许多。听说前些年胃癌,把胃切下来了一块,于是这两年,便愈发瘦了。
外公戴了一副老花镜,两手远远捧着一个ipad在看,上面是斐济一个海岛的图片,他正准备买下来。
帮佣提醒了一句:“董事长,少爷和林小姐来了。”
外公这才后知后觉,放下了ipad道:“来了。”
这几年,林以桉人红了,常常在各种场合上见到大老板、大领导,其中也有沈振东这种级别的大企业家。
于是,心里虽紧张,却依旧表现得从容、淡定。
沈淮之叫了一声:“外公。”
林以桉也跟着叫了一声:“外公。”
外公二字并不难叫,毕竟不是“爸”或“妈”这类称呼,沈淮之叫了外公,她也不好另辟蹊径叫“爷爷”或什么。
外公应了一声:“哎!”便连连点头道,“好。好。”
两人走过去排排坐下,外公给二人倒茶。
倒完,外公便看着林以桉面露慈祥的微笑道:“蛮像的。”
沈淮之应了句:“亲生女儿,自然像。”
外公双唇紧闭,和蔼地笑了两声,喉咙间发出类似“呵呵”的声音。
若说当年,林凤娇是多少男人心目中的女神,他也并不例外。
只不过当年林凤娇混的是港圈,所以他没什么机会见到她真人。
不过一次偶然的机会,也在饭局见过一次。
攒局的是一个香港大老板,即便当时,沈振东已经完成了几个小目标,但在那个年代,在港圈大老板们面前,内地老板总有那么一丝的底气不足,于是一顿饭吃下来,他除了敬了林凤娇一杯,便一句话也没说上。
再后来,他的财富在富豪榜上吊打一众香港大老板。
但那时,林凤娇已香消玉殒。
而兜兜转转,林凤娇留在世上唯一的女儿,要成为自己的孙媳妇。
他只是感慨——缘分这东西可真是奇妙。
两人在他面前愣怔怔坐着不说话。
沈振东呢,倒是有一肚子话想说,不过沈淮之来之前对他嘱咐这、嘱咐那……
【外公,你一会儿不要提什么结婚的事,更不要提什么生孩子这种事,不要给她压力,顺其自然。】
【还有,红包包几万、几十万都可以,千万不要包什么信用卡进去,送她信用卡你让她怎么刷。】
【还有……】
沈振东看了无语凝噎。
沉默半天,只是回了一句:“小子哎!你外公比你有分寸。”
结婚不能说,生孩子不能说,两人从相识、相爱,再到分手、和好,中间的过程老爷子心里又是跟明镜似的,于是坐了半天,老爷子只问了一个无聊问题:“对了,以桉啊,以桉的桉字……”说着,外公在自己手掌上比划了一下,“为什么有个木字旁啊?”
林以桉道:“我外婆说,因为我五行缺木。”
外公笑了两声:“也对,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淮之二字也是找人求了字,排列组合拼出来的。”顿了顿,外公起身道,“行了,滚上去休息吧,我也去歇会儿。”说着,便挪到了轮椅,由帮佣推进了卧室。
两人则上到三楼。
三楼只有两个房间,一个他的,另一个是他表哥的。
沈淮之打开了其中一扇双开实木门,请林以桉进去。
里面是一间敞敞亮亮的大套房,透过落地窗,可以看见遥远处海天一色的景观,夏天打了窗户会更舒服。房间面积比洛山250平主卧套房要大许多,精心划分为了小客厅、书房、卧室、衣帽间、洗手间与浴室。
林以桉回头问:“你从小在这里长大的吗?”
“没有。”说着,他回忆了一下,“大概十七八岁才搬过来的。”
而当时,他正在美国读书,只有寒暑假才会回来,于是房间内并没有太多他成长、生活过的痕迹。
卧室内倒是挂了一张他儿时的照片,穿一身黑西装,打了小领结,皮肤很白,看着奶奶的,很斯文。
不知道为什么,林以桉只是莫名在想——
如果以后生了一个儿子随他,那么这一胎也生得不亏。
他儿时面目清秀,气质上更是一个天生的贵族。
而后,她又忽然发现了一个蛮奇妙的点,说了句:“对了,我发现,我们两个好像都是跟妈妈姓哎。”
沈淮之想了一下——还真是。
他说:“以后如果生两个孩子,那一个跟我姓,一个跟你姓。”
林以桉问了句:“你外公会同意吗?”
沈淮之道:“我外公思想很开放,上回我表哥、表嫂想要个二胎,也聊过这个问题,老爷子说随他们。”
林以桉便直言道:“你表哥那塑料家庭,还考虑要二胎……”
沈淮之解释了句:“老爷子抱了曾孙子,现在又想抱曾孙女。把老爷子哄高兴了,好处少不了他们的。”
林以桉又问:“你表哥他们签婚前协议了吗?”
他说:“他们没签。”
但老爷子在表哥结婚前,已经把自己手中大部分财产都转移到了家族信托,以后无论是表哥表嫂离婚,还是外公去世,这一部分财产别说表嫂了,表哥也是分不走的。表哥自己年收入不高,花销又大,两人夫妻共同财产是正是负都不一定,两人万一离婚,将对表嫂十分不利。
林以桉似乎对他的家庭很好奇。
他把林以桉拉到沙发前道:“过来,坐下聊。”
有些话题既然已经开口,那便一次聊透。
林以桉走过来,很自觉地跨坐在了他腿上——两年了,她还是这么黏人——她环住他脖子,微微歪着脑袋,审视他的态度:“如果我们结婚,你会让我签婚前协议吗?”
比如,公司前一姐李茜柠,前一阵嫁了个豪门二世祖,也签了一份协议。她老公年收入为零,而她婚后陆陆续续还在接戏,万一离婚,李茜柠不仅一分钱分不到,如果对方够狠,还能要求她倒贴钱。
当然,她也不想占他什么便宜。
但如此一份屈辱的协议,她可签不下去。
她又问了句:“会吗?”
沈淮之道:“这件事看你。如果要签,我也绝不会让这份协议对你不利,相反,我可以把利益全部倾斜给你。比如,结婚之前,我把我名下所有房产赠与给你,转到你名下,给你做个婚前财产公证。比如,协议里加一条,如果是我提出离婚,那么我净身出户。当然,这一条不受法律保护,但我可以给你这份承诺,到时我也会履行。总之,我把我能给你的安全感都尽量给你。”说着,他捋了一下她鬓角的碎发,顺到了耳后,“您看这样成吗?”
这样您满意吗,小祖宗?
不知道为什么,林以桉听了莫名难受——或许因为这段话太过坦白,又或许因为他提到了“离婚”二字。
她捂住他的嘴道:“好了别说了。”
沈淮之又笑了一下:“不过我名下房产也没多少。最值钱的也就美国那一套,加伦敦那一套。我说过,有钱的不是我,是我外公。至于我自己的收入,每年似乎也没多少,跟你比也高不出太多。”
林以桉道:“高不出太多,也就两三倍于我是吗?”
聊完了这个话题,沈淮之又开口道:“还有,你拍戏的尺度问题,我们是不是也应该找机会聊一下?嗯?”
林以桉:“……”
他说:“我支持你拍戏。”
她是一个真正的表演者,酣畅淋漓沉浸在另一个生命里进行表演,于她而言是享受的,是她生命里的高光时刻,是一种巅峰体验,所以他支持。
“但床.戏、吻戏这种,你知道,我应该不太能接受。”
事实上,是根本无法接受。
她说:“有了男朋友,这些我当然会注意。”
而且她之前拍的寥寥可数的几场吻戏,根本没一次是真吻。
沈淮之道:“那就好。以后接戏,能不能提前跟我商量一下?”
林以桉听了不高兴,问道:“怎么商量?”
沈淮之想了想:“比如,男一是谁,这个我得知道吧。再比如,档期,在哪里拍,这些我也得知道吧?”
听着也还算合情合理,林以桉便爽快道:“可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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