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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还不晚，许弋急匆匆回家，一是躲黎吧啦，二是躲褚老师的碎碎念。

“你跑什么？”褚裟骑着自行车来到他跟前，“你作业忘了拿，给你送过来，走了。”

“谢谢老师。”

“她那照片你还留着吗？”褚裟瞅了一眼许弋的校服口袋，摸出一颗糖丢给他，“长点心。”

说完，褚裟就骑着自行车走了，背影带着他的孤寂。

砰——

褚裟连人带自行车摔在了地上，许弋愣了一下，赶紧跑过去，“老师，你没事吧？”

“没事。”褚裟不在意的拿手帕擦了擦嘴角的血迹，掏出来烟叼嘴里，想点烟，却被许弋拿走了。

“老师，你都这样了，就别抽烟了，我送你去诊所。”

“不用。”

“不，你要是不去看医生，我就去找那个女的。”

许弋觉得褚老师就是脾气暴躁了点儿，人还是很善良的，关心同学身体，还帮他赶走女流氓。

此时，他也只是个第一次被人直白表露心意的单纯少年，还没有对黎吧啦动心，觉得自己这个老师身体不好还逞能给自己送作业有点愧疚。

“你饶了我吧。”褚裟想甩开人，看着对方正直的眸子，最后叹了口气，“行，带上作业。”

褚裟坐在自行车后座，拿着强行帮许弋拿的书包，许弋骑着车领他去小诊所。

“谢谢。”褚裟耷拉着一双大长腿，还得抬着些，手扶着屁股下的座儿，看一眼少年修剪整齐的头发，抓了一把自己那凌乱的自由生长的墨发。

“不客气，褚老师。”即使是老师看不到，许弋还是下意识露出一个笑容。

诊所昏暗的灯光里，褚裟一手拿着吊瓶一手推开桌子上的东西，“在这里写作业，我看着。”

“好。”

许弋拿出作业，开始写，只是……

旁边有一个盯着自己写作业的老师有点紧张，紧张就容易出错，哪怕他是年纪第一。

“错了，公式带错了。”褚裟恨不能给许弋写了，让他走人，“认真点儿。”

“知道了。”许弋赶紧改了，看了一眼坐不住的老师，“褚老师，你是不是怕打针？”

“话少就别勉强自己说。”褚裟气的叼了根烟，“你小子还挺精。”

“看出来了，老师一点儿也不情愿。”

“行，聪明的许弋同学，您写您的作业，我给你爸妈打个电话，感谢他们养出来你这么好的孩子陪老师挂点滴，顺便报平安。”褚裟掏出翻盖的诺基亚，找到联系人，“以后有事跟大人说，别傻了吧唧的让人坑。”

许弋不懂老师的话，可褚老师不是坏老师，就是有点怪。

褚裟找了个手电筒，找了根绳子栓好了挂在许弋头顶，“晃眼吗？”

“不晃。”

“那道题改了？让我看看，公式都背过了吗？”

“背过了。”

“那就好。”

【褚褚，咱是来做任务的。】

“我现在是老师，老师就要管学生学习。”

【你的灵魂受创严重，别再作死了。】

“我就想着我可以。”

褚裟掏出烟，看着认真写作业的许弋，放下了点烟的手，心肝肺都太疼了，让他想撞墙撞死自己，身体不舒服，连带人这些年脾气越来越差。

等到许弋写完作业，褚裟吊瓶也打完了。

“我送你回家。”

“不用了，老师。”

“你送我打点滴，我送你回家，合理。”褚裟把外套扔给许弋，“穿着，外面冷，明天还我。”

路灯下，两个人的影子拉的很长，因为磕磕绊绊的路而晃晃悠悠的。

“之前对不起，我脾气不好，吓着你了。”

褚裟那时候还没接收到任务对象的信息，走在校园里，看见有女生站在那个平房顶上举着牌子告白，就想着这里的人都是废物吗？脾气上来了，一拖鞋把人打了，有点不好。

“褚老师是关心我，我知道。”许弋吃力蹬着自行车，心想老师看着挺瘦，怎么这么沉？

“褚老师，照片我给扔了。”

“好孩子。”褚裟拍了拍少年瘦弱的背，“多吃点饭，你看你瘦的。”

到了许弋家门口，褚裟一手按着自行车，跟许弋随意摆了摆手，骑着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