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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种紧张的氛围弥漫开来。

原本处于愤怒和仇恨里的张漾不可置信的看着许母，张父不安又愧疚的看着张漾，许母不满又惊讶的看着张父，许弋惊奇的看着张漾。

只有褚裟一个外人不知道该看谁，他顿住了手里的烟，和大家一起沉默。

意识到自己该说点什么让大家从尴尬的环境里脱离出来，褚裟试探性的问，“饿了吗？我在职工宿舍那边煮了饭。”

“不用了，褚老师，谢谢你总是给我儿子补课，今天我就先带许弋回去了。”

“好，您回，路上慢点。”

许弋被许母带走的时候，还回头看倚在门框上边咳嗽边目送他离开的褚老师，他感觉那扇门就像一张黑暗里的嘴巴，仿佛要把褚老师吞进去一样。

于是，他挣开母亲的手，跟褚裟说，“褚老师，您有空能不能继续帮我补习？我想跟你一起学习，一直以来辛苦您了！”

“没事，为师为友，我都希望你能无悔这三年。”褚裟头发打理好就露出他那漂亮又温柔的桃花眸子。

许弋也跟着笑了起来，十八岁的少年阳光又温暖，正直又单纯，正是最好的时候，只愿时光温柔待他。

“那，褚老师，明天见。”

张漾还处在自己是抱养的，不是母亲亲生孩子的震惊里。

“所以，我一直以来都恨错了人，那我的报仇也是错的。”

“虽然不明白你怎么一副大受打击的样子，但是我可以告诉你，在老师眼里，你和许弋都是我的学生，我对你们都是一样的。”褚裟从抽屉里拿出一盒牛奶，又抓了一捧大白兔奶糖给张漾，“今天揍了你，打完棒子给个甜枣，拿着。你回去好好想想，你凭什么老是针对许弋？给他道歉，面对面的求他原谅，很多时候，道歉都没用了。趁着现在道歉还有意义，别抹不开脸。”

“对不起，褚老师，还有……谢谢你！”

“那个女生呢？你不负责任？她非要生下来孩子！你自己跟你爸说自己都做了什么！”褚裟感觉自己要气死了。

“我要考大学，我不能被她捆住，褚老师，我知道你善良，可是善良的人在这个社会上没有办法生活下去的。”

“如果不想负责任为什么不注意？我跟那姑娘说了，她要生，我就逼你负责任。自己做的孽自己承担！滚出去！我真不想有你这样的学生，咳咳咳——”

“您知道您做不到，我去跟她说。”

“张漾，你给我滚！”

张漾被直接送出门，连同他那被褚老师训得不敢抬头的父亲。

“你干嘛惹褚老师生气？他是多好的一个老师啊！”

坐在办公室里的褚裟气的浑身难受，这张漾有女朋友了，女朋友不知道分没分手，他就跟别人有孩子了……

苍天饶过谁，难道他是渣男就要面对更渣的学生吗？

第二天褚裟就气的病倒了，许弋第一个就来探望了。

“褚老师，您感觉怎么样？”

“还好。”褚裟接过许弋倒的水，有些怅然，“多好一孩子。”

“老师您说什么？”

“没什么。”褚裟拍了拍床沿，“坐，我没事，死不了，可能一辈子都得半死不活的，没办法，以前不注意身体，往死里作。”

“别这么说，我们都等您来看着我们学习呢！”

“遇见你大概是我职业生涯最幸运的事了，你除了傻，真的是个好孩子。”褚裟摸着许弋的头，“别浪费时间了，回去学习吧！”

“我跟我妈说了，要在您这里学习。”许弋从书包里掏出书本，“褚老师，我不会耽误学习的，就是想多照顾一会儿您。”

“在那张桌子上学，桌洞里有我去市里给你买的题，还有吃的。”褚裟挠了挠高挺的鼻梁。

“裟哥，我们来了！”高三一班的学生推开门，狭小的职工宿舍待不开，大多数都在外面站着。

“你今天没来熊我们，我们才知道你生病了，就想来看看你。”

“你们怎么都来了？”褚裟放在嘴边的搪瓷缸子都在颤抖，声音还算平稳，就是心里有点酸，“放学不回家学习，就到处乱逛，等我好了揍你们。”

“褚老师，你怎么生病了也这么凶啊？”一个女同学坐在凳子上，“我从家里偷了苹果给你吃。”

“偷？”

“回头我就跟我妈说是为了给褚老师偷的，她可喜欢你了，说你人帅心肠好教学还好。”

“我明明不教你们。”

可是褚裟替课，哪里需要哪里搬。

“褚老师，你住这里也太空旷了吧？”

“对啊，褚老师，你家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