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好的盘子一部分摊着等着晾干,晾干了的则整整齐齐堆在一旁。许棠随意拿了一只过来,看着上面绘制的锦鲤图,赞道:“栩栩如生,画得真好。”
陈恪笑了一声,“画得好有什么用,一个研究生,到头来还不得给一个初中生打工。”
许棠笑意滞在脸上,抬眼看着陈恪,“学长,我不喜欢你这么说。”
陈恪仍在低头画盘子,并未注意许棠表情已变,“你觉得我说得不对?我是真有些不服气,你男朋友要是别人还还好说,偏偏是一个高中都没毕业的混混……”
“学长!”许棠喝止。
“别生气嘛,我明天就不来了,你让我把话说完。小许,你看你要样貌有样貌,要本事有本事,挑个什么样的不好?虽说现在周险是开始做生意了,可保不准是不是真洗白了……再说吧,他这样的人,肯定有暴力倾向,要是哪天……”
许棠霍地起身,椅子在地板上划拉出刺耳声响,陈恪一惊,这才转头去看许棠,见她脸上浮着怒气,立即丢了画笔和盘子起身,伸手去拉许棠,“别生气别生气,我不说了还不行吗?”
许棠将他的手甩开,冷声说道:“我跟周险的事,用不着别人来指手画脚。”
“我这不是指手画脚,我这不是担心你吗?当时社联多少人追你都没成功,结果被一个痞子跟拦腰截去了,还是个初中文凭的痞子……嘿,谁咽得下这口气。再说,恐怕你不知道吧,周险那个姓方的兄弟,也对你有意思……”
“你瞎说什么!” 许棠彻底黑了脸,拂袖要走,陈恪却伸手将她手臂一把抓住,往自己面前一带,“许棠,海棠,你再重新考虑考虑我,我两年前跟你说的话,现在依然……”
话没说完,忽然一声巨响,画室门被一脚踢开,陈恪还没来得及反应,周险已飞上来狠狠一脚,“海棠这名字是你他妈能喊的!”
陈恪疼得眼泪霎时飚了出来,捂着肚子踉跄往后退,还没站稳,周险第二脚紧跟而上,“我的女人你也敢碰!”
周险沉眉肃目,眼中怒气如沸水翻腾,许棠吓得心惊肉跳,抚着胸口不敢往前劝架。周险第二脚比第一脚还狠,陈恪哀嚎一声,身体猛得撞上背后桌子,疼得钻心窝似的疼,眼看周险又要飞脚而来,急忙连声求饶。
周险第三脚踢上桌子,陈恪连人带桌一起翻倒,带翻了堆叠在旁的盘子。
听到声响围上来的众人霎时吓得大气不敢出,周险凶狠的目光移到门口,落在小晶身上:“谁他妈还敢在背后嚼舌根!”
小晶望着蜷在地上的陈恪,脸霎时一片惨白。
死水般沉默寂静,最终还是许棠打破死寂,上前伸手轻轻拉了拉周险的手臂。周险低头看了她一眼,从口袋里掏出皮甲,抽出裏面厚厚一沓钞票,扬手扔到陈恪身上,“再敢出现在许海棠面前,先废你一条腿!”
说罢一把攥住许棠的手臂,大步朝外走去。大家立即作鸟兽散,望见周险和许棠身影远了,复又围拢过来,议论纷纷。
小晶吓得腿脚发软,站在外圈远远看了一眼,趁人不留意,静悄悄回了休息室。
周险将许棠塞进副驾驶,重重摔上门,绕到另一侧上去,伸手将许棠手臂抓过来,瞪着方才被陈恪抓住的地方,揸开手掌紧握着狠狠搓了两下。
周险将许棠塞进副驾驶,重重摔上门,绕到另一侧上去,伸手将许棠手臂抓过来,瞪着方才被陈恪抓住的地方,揸开手掌紧握着狠狠搓了两下。
许棠皮肤被搓红了,眼眶也跟着红了,她低头跟周险道歉:“对不起。”
“你道什么歉,”周险冷声说,“这他妈不是在鹿山,要是在鹿山……”
许棠抽了抽鼻子,垂着头不说话。
“他那些话听谁说的?是不是何晶?”
许棠摇头,“我不知道。”
周险听她声音含混,伸手将她脸抬起来,拿粗粝的手指抹了抹她眼角,“哭什么,心疼你学长?”
许棠使劲摇头。
“那是我吓到你了?”
许棠仍然摇头。
周险又好气又好笑,往她脸上抹了一把,“行了行了别哭了,有话好好说。”
许棠“嗯”了一声,“陈恪话都是瞎说的,你别信他。”
“当然不信!我的女人,我的兄弟,轮得到他放什么狗屁!”周险掏出一支烟,点燃猛吸了几口,渐渐平静下来。
过了片刻,周险复又沉声开口:“何晶不是什么善茬,你留意点,万一她不听话,直接拿她开刀!”
“可她不是方举带过来的人……”
“她弟弟的工资还攥在方举手里,要敢闹,两人一起开了,让她滚回去继续当鸡!”周险吐了个眼圈,“放着正经好日子不过,真他妈给脸不要脸!”
周险抽完烟,抽出两张面巾纸递给许棠,“擦把脸,我约了许杨晚上一起吃饭。”
许棠点头,“我给小伍打个电话,让他把店里的事处理一下。”
周险看了她片刻,见她鼻尖一点薄红,刚哭过的眼睛水水润润,忽勾了勾唇,探身往许棠嘴上亲了一口,“许海棠,我可真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