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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柳若月同在的,还有她的丫鬟桃子。
桃子神色迷茫的看向自家小姐,粉色薄唇轻颤,声音都带着抖。
“小姐,张公子他说的是真的吗?”
柳若月美目微合,轻声道:“八/九不离十。”
桃子惊的呀了一声:“那、那……”
她偷偷去看小姐,柳若月自然知道这小丫头心中在想些什么,无奈敲了她的小脑袋一下。
她遮住眼眸,说道:“这次,是我错了。”
桃子忍不住的惊讶,她没想到那样要强的小姐竟会有低头承认错误的一天。
柳若月仔细听着隔壁的动静,起身道:“走吧,我们过去。”
平白无故误会了张公子,还污蔑了人家的名声,虽说她没有如那些长舌妇一般背地里乱嚼舌根子,但她也总得弥补些什么。
张阑钰这边的房间里,姚胜依旧不信,不过他是不敢相信。
他不敢相信自己把仇人当恩人,把恩人当仇人。
不敢相信自己的有眼无珠险些害死了姐姐的恩人!
如果他那天真的杀死了张阑钰,那姐姐泉下有灵,该会是多么的心痛?
姚胜后怕不已。
“你骗我!”姚胜大声吼道。
“一定是你在骗我!”
“我不信我不信我不信……”
柳若月就在这个时候进来的。
明艳照人的柳大小姐掷地有声:“他说的都是真的。”
姚胜的呼喊戛然而止,张阑钰也惊诧的看过来:“柳小姐?”
柳若月对着张阑钰微微点头示意,然后看向姚胜。
“你姐姐的事的确令人心痛,但我确信,钱有为在对你撒谎。”
姚胜怔怔地看着柳若月。
她走到桌子另一边坐下,左右看看张阑钰与姚胜。
“钱有为说秋露姑娘忧思过重而死,但实际上她是死在钱有为后宅的磋磨之下无疑,只此一点,便可以证明钱有为在说谎。”
柳若月看向姚胜:“他为何要对你撒谎?为何骗你说秋露姑娘是忧思过重而亡?他引你杀害张公子的心思昭然若揭,你还不信吗?”
姚胜僵在原地,他其实已经信了。
可是他不知道该怎么办。
怔愣半晌,姚胜面色惨白的起身,对着张阑钰深深鞠了一躬:“张公子,是我误会了你,我险些害死你,你想怎么报复我我都无话可说。”
张阑钰摇头:“你走吧!你的姐姐只想你好好活着,不要再做傻事。”
姚胜听出他话语中的劝告,他惨然一笑。
姐姐都死了,死的那样惨,他怎么可能就这么算了。
只不过,这一次,他会好好确认,仔细查探,他不会也不能再弄错仇人。
他一定要给姐姐报仇。
张阑钰看出姚胜并没有放弃报仇的念头,也没有多加劝说,毕竟这种事情,他也感同身受。
如若一个外人突然来劝说他,让他放弃为妹妹报仇,他会吗?
不会的。
况且,除了逝去的亲人本人有资格说放弃报仇与否,他人凭什么对被害者家人高高在上的施舍怜悯?
血海深仇,又岂是轻飘飘的几句话能抹消的了的。
姚胜走了。
后来过了一段日子,钱家少爷钱有为被人刺死在花街某个小宅院“姑娘”的床上,死状极其凄惨,官府查到凶手是姚胜,且已潜逃。
姚胜不知所踪,最后也不知是否被官府捉到。
姚胜之事都是后话,眼下,清欢小楼的房间里柳若月与张阑钰对面而坐。
柳若月举起茶杯:“张公子,我以茶代酒,向您赔罪。”
张阑钰眉梢一挑:“柳小姐此话严重了,你有何罪向在下赔的?”
柳若月摇摇头,仰头一口饮了杯中茶,这才缓缓说道:“我不该听信他人谣言,误会公子品性,坏您声誉。”
张阑钰看向对面的柳若月,见她目光清明,神色坦荡,眉宇之间夹杂着真心实意的愧疚,见自己看过去,神色也毫无躲闪。
这是一位光芒磊落的女子。
张阑钰当然知道真正的柳若月是何等奇女子,闻她所言,摆摆手道:“坏我声誉这是哪里的话?在下相信柳小姐的为人,不会背后传人谣言。”
柳若月略有尴尬,瞥了一眼自家丫鬟桃子,面上带上了羞愧之色:“这……还真有,传给我家桃子了。”
张阑钰愣了一下,下意识看向桃子,小丫头面上涨红,一双又大又圆的眼睛充盈着泪花,一副愧疚到不行的心疼的盯着自己看。
张阑钰突然就笑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