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灰坛的声音，突然在空宁耳边响起。

“撤去这山兰县城不难，按理说只要解除梦境的术法就行了。”

“不过你小子可得考虑清楚，是不是真的要帮这个守夜老人……”

骨灰坛对守夜老人，忌惮非常，不想见其如愿以偿。

空宁其实也差不多，同样忌惮。

但他更乐见守夜老人离开……

于是，空宁答应了守夜老人，若是能击溃眼前的陌上人，空宁便无条件帮守夜老人开启仙界通道。

书海之中的气氛，顿时变了。

那站在书海之间的陌上人，表情如常，但眼神却越发冰冷。

他冷冷的望着空宁，那眼神之中，似乎有太多复杂的情绪。

但他却只是冷淡的说了一句：“好自为之。”

说完，陌上人便不看空宁了。

守夜老人走到空宁身前，道：“好友你且出去，稍后打起来，这裏你怕是待不了……”

空宁飞身而出，直接朝着阵眼之外飞去。

根本没有想留下来观战的意思。

这种顶峰强者的生死决战，哪怕是战斗的余波扫中，怕都能杀他十次了。

而空宁飞身出去，那边缘的姜云仇也动了。

“婉儿”看了看针锋相对的两位顶峰强者，以及安全离开的空宁，也御使诛邪古剑飞向了阵眼之外。

而守夜老人与陌上人，都只是冷眼旁观，没有阻止。

最后被留在书海之中的，只有那被惨白手掌死死抓住手脚、被捆在书本见的青云子道人。

但青云子道人却是放弃了挣扎，绝望而木然的低下头，像是一具没有灵智的躯壳、被吊在虚空之中。

守夜老人，微微诧异。

“嗯？这小东西……何时逃走的？”

守夜老人似乎感觉到了什么。

陌上人瞥了青云子一眼，也发现这诡异之物变成了一具空壳，没有任何灵识残存了。

顿时了然：“狡兔三窟，应该是提前准备了备用的躯壳……”

说完，陌上人衣袖轻挥。

只见书页翻动中，那青云子的躯壳顿时被撕扯开来、吞进了书页之内。

这片书海，彻底空了下来。

所有的旁观着都离开了，只剩守夜老人与陌上人。

月白长袍的陌上人单手按剑，缓缓道：“今夜，不是汝之绝唱，便是吾之绝响……”

至于那诡异逃离的青云子道人，对两位顶峰存在而言，不过是蝼蚁般的东西。

根本无须在意。

……

……

夜风，冰冷呼啸。

空荡荒寂的上清观中，正坐在主殿外的阶梯上双手托腮、等待着师父归来的小道童，百无聊赖。

“师父怎么去了这么久啊……”

小道童无聊的抱怨道。

说着，他回头看了看身后的主殿。

供奉着天地的主殿内，空荡却气势恢宏。

但今夜的主殿，却门户大开，甚至连所有的窗户都全部敞开了。

夜风嗖嗖的刮进去，让小道童无比担心。担心那神龛上供着的青铜油灯熄灭。

那盏灯，是师父临走前珍重无比的取出来、并点燃的。

临走前，师父对他到：“今夜皇城中凶险，我进去后怕是凶多吉少。”

“此灯与我休戚相关，你必须守在殿外，不准任何东西进去，你也不能离开。”

“给我守着这盏灯，直到我回来！”

师父吩咐这件事时的表情，是罕见的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