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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暴雨渐歇,空中只剩点点雨滴还在淅淅沥沥下个不停。
东海郯县郊外,当夕阳余晖透过纱窗,将造纸坊内映得满堂金黄,完成手中活计的沈氏告知管事一声,伴着屋顶悦耳的滴答声打卡下班了。
辛劳大半日,做事一丝不苟的沈氏脸色颇为疲惫,但走出造纸坊大门时,心里却升起三分依依不舍。
“伢子上学的束脩可有着落了。”
回家路上,袖中右手紧紧握着中午刚领到的“工资卡”,想到在学堂念书的儿子,沈氏内心满是甜蜜和对未来的憧憬。
“当家的面上不说,心里却对城南酒肆想念得紧,也罢,下次进城就匀出三十钱给他打两角酒。”
回到家中,沈氏先是生火烧饭,而后从门外水缸里捞出一尾大鱼,麻利的刮去鱼鳞宰杀干净。
待蒸笼里飘出缕缕清香,得空闲下来坐在灶旁的沈氏就着火光,边缝补衣物边盘算接下来一个月的生活花费。
余光从木架上空了许久的酒坛上打过,想到本月花销应当略有盈余,沈氏咬了咬牙,决定花点钱犒劳下丈夫王勇。
“要是以前,怎敢念想日子还能这样过哟。”
似乎看到丈夫打开酒坛时的惊喜表情,沈氏不由笑从心生,不再年轻的脸上现出前所未有的温柔。
在简陋但足够遮风挡雨的砖瓦房里,听柴火烧得哔啵响,想到即将回家的丈夫和儿子,放下针线、双手托着下巴的沈氏感到无比满足。
“娘,我回来啦!”
待到夜幕将至,沈氏刚张罗好一桌饭菜,门外准时传来一道熟悉的清脆童声。
“哇!竟然有鱼!还有兔肉!”还未进门就闻到扑鼻肉香,从学堂归来的王策欢喜得大叫一声,然后撒丫子跑到饭桌旁打起转来。
“别乱动!”见儿子趴在桌沿,馋眼盯着盘中肉食,从厨房走出的沈氏既心疼又好笑。
“娘亲,是不是子龙叔晚上要来我们家吃饭?”灰溜溜的小眼珠一转,王策把目光从烧得油嫩嫩的兔腿上抽离,擦擦嘴角看向沈氏问道。
“知道还问,给我规矩点,不准偷吃!”拿出布巾为儿子擦去满头汗珠,沈氏笑声骂道。
“我哪会偷吃!娘亲少看不起人!”听到沈氏的话,王策很是不满。
嗔了连声叫屈的儿子一眼,沈氏收起布巾板脸问道,“今日功课习完没有?堂上可有认真听讲?夫子讲授知识都还记得?”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苟不教,性乃迁。教之道,贵以专。昔孟母,择邻处。子不学,断机杼……”
面对沈氏三连喝问,王策挑了挑眉,轻咳一声,而后不慌不忙的学夫子模样背着手在堂中踱起步,口中念念有词,将今日所学内容尽数背诵出来。
“……养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子不学,非所宜!幼不学,老何为!玉不琢,不成器!人不学,不知义……”
似受王策音波影响,很快整个桃源里响起一片朗朗背书声。
郯县西南处临近沂水,附近土地开阔平整,土壤相当肥沃,加之灌溉条件便利,根据与高进议定好的规划,温恢率先举众于此处着力垦荒,实行屯田之策。
在发现水泥妙用之后,依高进提供图样,温恢令人建造数批砖瓦平房以供屯户居住,并划百家屯户为一里,离县城不远的桃源里便是郯县大大小小数十个屯户聚居点里的其中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