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王,仅备五日军粮是否过少?”
“智将务食于敌,食敌一钟,当吾二十钟;萁秆一石,当吾二十石。孙子尚知因粮于敌之策,怎为东明圣王后裔,你却如此迂腐不堪?枉我欲将国之大事托付于你!”
“父王,我……”伊夷模大喜过望,急待辩解时又看伯固抬手止住。
“那徐庶坚壁清野,自以为可据城固守,却不知我等此时率众而来,是因辽东秋收方过,黔首家中谷物正丰,我且分你两千兵马,若是军中粮草不济,可速去新昌城外借粮!”
八月十五,中秋,皓月悬空。
借舟船之利,当伯固领兵赶至襄平城东五十里处,尉仇台已率军跟辽东兵马战过三场。
“吕布?天下第一?哈哈哈!声名远播,其实难副!呸!我道本事如何了得,原来不过尔尔!”
圆月清辉下,见面目狰狞然身形狼狈的纪灵在阵前扬言邀斗,三战三捷的尉仇台已是惧意尽消,取而代之的是满腹不屑与讥笑。
初次两军对阵之时,见辽东兵马领军之将果真高大威猛,所打亦是吕布旗号,尉仇台惊恐得只想打马就逃,不意敌将不思率领飞骑直接冲杀,反到阵前邀言斗将。
为此,心中生疑的尉仇台先是诚惶诚恐的说了番软话,道是因闻高句丽欲举倾国之兵来犯辽东,故率众赶来支援之类云云,而后命族内勇士上前应战。
纪灵武艺虽远不及吕布,但八道战环在身,亦非扶余诸将可敌,当场连斩三将慑得敌军无人胆敢上前半步。
然而,自以为窥得虚实的尉仇台却是暗喜不已。
吕布虽勇,但远不如传闻中的鬼神辟易、万夫莫当,这一战,有得打!
于是,仗己军兵多势大,且有射雕营在手的尉仇台撕下和善面孔,前恭而后倨的表示扶余三军之众皆欲观温侯虎威,请纪灵不吝赐教布下军阵前来厮杀,而后一声令下,命弓箭手压住两翼,暗藏射雕营的前军枪兵战阵做出冲锋之状。
为战先怯非是吕布作风,未免露出马脚叫尉仇台看出端倪,得到庞统吩咐的纪灵自不可能避而不战,当即做震怒之状率飞骑冲击敌阵。
因所使兵器非是擅长的三尖两刃刀,手持吕布备用画戟的纪灵虽是全力施为,然两度冲杀便已后继无力,加之乱战中遭遇射雕营伏击,很快便不支率众溃逃。
正因纪灵不留余力,但仍对数倍于己的敌军无可奈何,尉仇台心中疑虑尽消,一路遣军追击二十余里直抵襄平城外。
此时,见已然技穷的纪灵于阵前喝骂不止,等三军将士结好军阵,尉仇台在左右亲卫的簇拥下策马来到阵前。
“吕布小儿,今夜若是下马受降,本王念你声名不小,可去势之后留作宫奴,如若不然……”
话音未毕,凉风吹来,尉仇台只觉一股寒意从尾椎骨升起直刷脑门。
“去势?这话你是怎样说得出口的?”城楼上,从身前那激射得吕刚等人连退数步的骇人气浪中,庞统隐隐察觉尉仇台误打误撞的犯了吕布大忌。
今夜,怕是天底下要再多一个阿坤了。
咦?阿坤是谁?我从哪听来这名儿的?
伴着庞统扰头抓耳百思不得其解,襄平北门大开,一道红光自城中急射而出。
“吼——”
一声虎啸直上九天,荡得风云为之色变。
“他、他、他才是吕布!”
前军战马齐齐惊恐嘶鸣,远望城上一厚重如山身躯拔地而起,腾空之间好似连那圆月都被遮挡,尉仇台脑中灵光一闪,醒悟过来后顿时唇齿颤动不止。
我、我刚刚喊什么来着?
看那宛若魔神的男人手拖方天画戟骑着赤兔马直朝自己而来,尉仇台一个哆嗦,面上霎时青白红三色急剧变幻。(记住全网小说更新最快的枣子读书:www.zhaozhi.u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