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大夫被方子远吹捧着,虽然嘴上一直在说“不敢不敢”,但心里还是有些飘飘然的。他甚至还故作高深莫测地道:“我瞧着这孩子,先天还是有些弱的,是不是隔三差五,总会生些症状?”
那卢氏一听禁不住附和道:“是啊,薛大夫,我家大郎自出生之日起,便一直吃药。如此小的一个孩子,偏要受那么大的苦,我这做娘的,心里也跟着煎熬……”
薛大夫闻言点了点头,道:“夫人也不用太担心了,积善之家有余庆,依我看,虽然你家大郎有些多灾多病,却也不是个大问题。有我在,这孩子不用吃那么多药也能健康起来。不过……”
薛大夫说到这里,又故作玄虚地停了停,直勾得方子远问道:“不过什么?神医有什么尽管说!”
“不过,这孩子不能像过去那样养了。”薛大夫从前是给人看命的,近几年才改行从医。因此他总喜欢看着看着病,就给人算起命理来,“我且问你们,有没有给这孩子取了名字?”
卢氏如实回答道:“没有,我家老夫人说了,这孩子的名字要在抓阄的时候才能定下来。因为孩子体弱,太早起名怕犯了忌讳,便一直大郎大郎的叫着,这样容易养活。”
“嗯嗯。”薛大夫点点头道,“那你们现在可有几个备选的名字?”
卢氏听到这,便如数家珍地向薛大夫汇报起来:“我家大郎这一代是‘天’字辈的,我们想过要叫他方天翼、方天威、方天齐……”
“不不不!”听到这里,薛大夫打断道,“万万不可,万万不可!这名字虽好,可是你家大郎的体质降不住啊。老夫倒是有个建议,当然,一家之言而已,你们先姑且听听,若是觉得有道理,便采纳,若是不敢苟同,老夫也算是尽了一份力了。”
方子远忙请薛大夫继续说下去。
“方家如今是逸风城的大户人家,是以这方姓,上面要添个‘户’字,为房。既为房,怎敢与天相争高呢?这不是要房顶破洞吗?房顶破洞,这方家岂不是要败掉?!着实不妥,不妥啊。”薛大夫感慨万分地道。
“啊!”方子远不敢置信道,“居然有这个道理……那敢问薛神医,您瞧瞧我这名怎样?”
卢氏听着自己儿子的事情正听得聚精会神,方子远突然插话进来要神医来分析他的名字,让卢氏感到有些憋屈。不过,她也没有说话制止方子远。毕竟神医是人家请来的,人家爱问神医什么问题,自己是管不着的。
薛大夫沉吟了一声,道:“敢问公子全名为何呢?”
“方子远,字高瞻。”方子远很恭谨地回答了薛大夫的问题。
“唔。”薛大夫掐指算了算,摇摇头道:“不妥,这名字不妥。虽然公子这辈子顺风顺水,但想必公子迄今为止,还没有子嗣吧?”
再强调一遍,方子远不能生育这件事是众所周知哒!薛大夫半算半猜,方才得出了这个结论。再者,方子远臭名远扬,薛大夫早就知道他姓何名何,如今这一问,不过是走个过场而已。
方子远被戳痛脚,纠心无比地点头,略有些不爽地问道:“那神医可有破解的法子?”
薛大夫道:“若是公子还未成年,也许老夫还有办法,但事到如今……唉,子远子远,一生子嗣远离,除非公子自身积善行德,能有大造化,否则……恕老夫无能为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