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资科和培训科的两个头头就在保卫办的门外。“老柏,其实这个事情由我们两上部门出面解决了就是了,海矿……海书记没必要亲力亲为。”柏光禄心知道肚明老贾这是在嫌弃海清原帮倒忙,他的抱怨方式显得婉转,被逼无奈。在柏光禄看来,既然已经发生的事情,就没必要再多说什么,照着这个事态发展下去,对错显而易见。白光禄看着贾思成说道:“书记的决定你自己什么,老老实实在旁边看着就行了,到我们需要收拾的时候,我们再出马就行了。”贾思成适时的闭上了嘴,跟柏光禄比起来,自己的觉悟始终还是差了不少,毕竟是老在矿长身边混的人,把一切都看的那么的透彻。然而这两人的声音刚落,就听到里面有人声音大,但是阴阳怪气的说,“拿我们跟棒棒比,你怎么不拿我们跟要饭的比?我们好歹也是工人出身,工作是国家给的,钱是国家发的,我们挣点钱感觉怎么掏空了你海副矿长的腰包。怎么了,吃了你们家一口饭,还是喝了你家一口水啊?”“就是说嘛,海副矿长,你嘴巴上积点德,老子以后就算是要饭,也不可能要到你屋门口来。”下面闹哄哄一片,海清原也不急不缓,等他们闹得差不多了,看到海清原也一句话没说,有人终于忍不住吼了起来,“我曰尼玛卖批,时间多还是囊个嘛?天天就在这里耗起,有勒个时间,老子还不如多去睡哈儿瞌睡。”这人大骂了一声之后,重重地一拍桌子,转身就走,嘴里骂骂咧咧的那些话,听着的确有些难以入耳。“罗海,你堂客好像在给物资供应处打扫卫生是不,她挣钱一个月好像也挣不了那么多嘛。”不骂人的罗海,眼神比刚才凶了不少,扭头瞪着海清原要,模样看起来要吃人一样。海清原并不怕他,如果都要当书记了,连一个耍无赖的工人都收拾不了,他这个书记不当也罢。海清原并不打算停下来,走到罗海的面前,继续说,“你大哥在井队上干了有些年头了,你儿子是前几年进的单位是不?”罗海的脸皮子一抽,眼珠子瞪得滚圆滚圆的,“尼玛卖批……”“你再给老子骂一句?”海清原嗓门提高了十倍都不止,“翻得了天?你自己可以耍流氓,去问问你老婆,问人亲戚,他们还想不想干?你是不是以为我拿你没办法?你要是跟我耍混,老子不但收拾你,还有你们这一家子,有本事一个都不要跟东矿扯上关系,吃家饭屙野屎的东西。”海清原眼珠子一扫,看了看在座的人,“还有你们,杨鹏举,你娃儿今年想不想去当兵,廖欢,你们家看样子也不用领困难职工补贴了,你嘴巴这么嚼……”劳动与报酬,可以看作是一笔买卖,一方出劳动力,管理方出工资购买劳动力。这本来就应该是一件公平的事情。可是国能这家公司对下属公司的全体正式职工的管理除了劳动力买卖之外,添加了许多外在的因素进去,因为最初组建这一家单位的时候,其中的主力人员是由整只部队整体改编过来的,军转工。以这样的背景为主要成份来进行地方建设,然后再开始招收地方城镇百姓加入到这个团体当中。几十年下来,在管理上,一直是以人性化管理为主。什么叫人性化?那就是能管就管,不能管就算求了。人们相信劳动可以换来美好的将来,凭着几句口号就可以让人热血沸腾,评先进,树标杆就可以让这些榜样成为职工心目当中的偶像,像他们一样,争先创优,不要命地干活。可是……市场经济搞活了,吃饭不凭票,市面上买东西也不凭票,只有钱成为最可靠的东西时,口号的作用开始减弱。当干与不干都拿同样的钱时,有人就开始产生一个问题,我为什么要干,我干了这么多为什么和那些不干的都拿一样的钱?怕麻烦的人选择不去想这么复杂的问题,想多了心烦,可是那些脾气大的,不怕事的反而想明白了,有的表面上卖力气,私下偷奸耍滑。有的直接两个字,不干!反正管理者要开除一个人需要的手续太多,关键是自有身不正让他们也害怕跟这些人发生正面冲突。所以出现的大多种情况是,两人刚刚见面时还有说有笑地打着招呼,转眼进了会议室,就把开始把刚才那个给自己散烟的“朋友”骂得狗屁不是,什么话有难听说什么话……像海清原这种把问题摆在明面上的做法在东矿这么直接的地方也并不多见,因为这样就意味着流血。于是,在海原喊出这番话过后,周围那些人一下子站了起来,把海清原堵在中间。“尼玛批再说一遍试试!”“老子今天弄死你,信不信?”“打他,打他狗曰的!’有人起哄了,可能在外围那些不敢出头的,开始推搡,于是人群就把海清原给越围越紧。海清原根本就不怕,上次的群体事件过后,他知道自己面对的是群什么东西。而现在,海清原已经做好了准备,只要有人敢碰他一下,他就敢直接往地上躺。有人的手指已经就差一点点就要碰到海清原有脸,言辞十分的激烈,后面的人拼命地推搡着,前面的人骂声嘶力竭……“滚开!”张涛突然一把将一个正在推搡的家伙给扔了出去。左一个,右一个把人全都给扔到一边,就凭他一双手,开出一条道来,挡在海清原的面前吼道:“你们如果不想以后去讨口,就坐下去,你们是这个单位的职工,不是地痞流氓,你们要耍流氓,还是想一想我平时是怎么对付流氓的。”张涛收拾人的时候,下手又黑又狠,再看他这张杀气十足的脸,没人敢有意见,老老实实地坐了回去。海清原得救了,但是一点都高兴不起来。(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