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情况下李建生是不敢发言了,或者说他对照明只有表面上的服从,从头到尾其实也就想看看赵明的笑话。无论从工作经验上,还是年纪上,李建生占据着绝对的优势。西山矿区的领导的眼睛都瞎了,才会把矿长这个职位交给赵明,李建生心里是不服气的,不过官大一级压死人,不服气又有什么用呢?你照明的脾气说不定一怒之下就会将他副矿长的职务给抹掉,少开腔少受伤!所以李建生理所当然的端着手看热闹。机修厂是个痰盂,这是西川矿区公认的。唐剑认为赵明这个老好人当的有些过了头。有钱人有钱是应该的,穷人穷就是活该的。唐建没有往这个方面想,不过他的潜意识里就是这么认为的。机修厂这个痰盂就应该用的时候拿出来,不用的时候把它藏起来,提升他们的待遇,凭什么?至于肖明江,意见当然和唐剑是一致的,不过他的心思更狠一些。老子给你车修是看得起你,让你怎么修你就得怎么休,修不好耽误了生产就拿你试问。不过表面上还是对人客客气气的,背地里不当人也不是一回两回了。魏延、严守正、苟斌三人的目光是火热的,与唐剑、小明将这冰冷的目光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赵明感受的是冰火二重天,淡淡地笑道:“机修厂干了全矿区最脏最累的活,偏偏技术含量又是最高的活,然而他们却拿着最少的收入,怎么说也都说不过去吧?”唐剑马上说道:“岗位这个东西没有高低贵贱之分,岗位工资等级也是上面制定的,大家都是按岗按档拿工资,工资表可以扯出来,大家对照一下,基本工资这个东西差距是没有多大的。怎么就把机修厂的人说的这么惨呢?魏厂长刚刚上来可能不知道,不过,严副厂长心里应该是有数的,去年你的奖金也没少拿嘛!”严守正一听这话,脸顿时就红了,亏谁也不会亏领导,单位的领导把钱拿够了才能轮到工人,这也是规矩。赵明打断唐剑,“我们说的是干活的工人,唐队长,如果你要这样说的话,那我把你的家底拉出来晒晒,你同意吗?”唐剑的脸刷的一下红了起来,摆了摆手说道:“矿长别生气,我也就是跟严副厂长开个玩笑!”赵明笑了笑说道:“这儿开会呢,开玩笑下来咱们喝酒聊天的时候再开也不迟。公共场合还是注意一下会场纪律。”赵明这话已经说得足够明白,也就是告诉唐剑你特么再胡说八道,老子对你不客气,唐建的脸一下就绿了,根本不敢反抗,在座的都是见识过赵明手段的人。最主要的是赵明做事凭喜好,不讲道理,现在能把道理摆在桌面上跟他们讲,已经是给足了他们的面子,要是赵明真的不要脸起来,他们就该倒霉了,毕竟有那么多前车之鉴摆在面前。赵明掏出一包红梅来,给在座的要抽烟的要抽烟的一人散了一支,机修厂这边的人抽的很高兴,野外作业队的抽得很难受,四块钱一包的红梅早就不在他们的考虑范畴当中,红塔山成了他们单位工人抽烟最低的标准。唐剑还没傻到把包里的中华拿出来散,而是没那个胆子。矿长抽四块钱一包的烟,他一个队长抽几十块的?在矿长面前炫富,活腻了?肖明江不喜欢赵明这么阴阳怪气,于是黑着脸说道:“不能厚此薄彼,凭什么机修厂干的就是技术性最强的活,难道说我们野外作业队的就没有技术性吗?都是靠一双手吃饭,也没谁占了谁的便宜啊!”赵明的指尖弹了弹烟灰,说道:“既然大家都是靠一双手吃饭,我这里还有个主意,把你们野外作业队的工人全部给我弄到机修厂来,我准备把机修厂的工人赶到你们野外作业队去。风水轮流转吗?换个位子,轮着来!”“这怎么行?”肖明江气得一下子跳了起来,“岗位是一早就定好的,怎么能说换就换呢?”“怎么不能说换就换?”赵明嘿嘿笑道:“我可以保证,机修厂的工人到了你们野外作业队,一个月之内可以把你们那些接管线甩二锤,所有的功夫干得好好的,你们野外作业的工人能在一个月之内给我把车修出来吗?技术性?你特么也好意思,看看你们这一个个的嘴脸,说到底就是觉得他机修厂穷,活该。你们这些当大哥的从来都没想过拉兄弟一把,关起门来闷声发大财,一个儿子吃得满嘴流油,看看你脸红脖子粗那个批,过一个春节,所有公司之间搞团办,你们他妈谁到机修厂去看了一眼?邓裕那狗东西拿着可怜巴巴的一点钱,还他妈上门去请你们吃饭,知道老子为什么要下了他吗?不是因为他散漫,有组织无纪律,而是特么的没血性!你们要是觉得机修厂的工人不值得提升待遇,可以从明天开始机场关门大吉,工人工资照发,你们的车拿到外面去修,以前你们划到机修厂的修理费用,你们自行保管,就拿着这笔钱出去找人修车去。”唐建和肖明江的汗珠子一下子就滚了出来。所谓修理费用划个账,那无非就是一串数字到另外一串数字的改变,说到底没有真金白银的表示。但如果让野外作业队把车交去修的话,每个月光是修理费用就能让野外作业队的利润大打折扣。如果真的按照的赵明的话去做,野外作业队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钱就是钱,不是一串数字,不是你签个字就能修车,而是要实打实地把这些钱交出去,这笔费用很庞大。唐剑和肖明江一下像霜打的茄子,再看看他们对面座的魏延、苟斌和严守正,腰杆儿挺得笔直。这就让他们的心里很不痛快了,偏心的领导可从来没有这么明目张胆过啊!这么看来有点此消彼长的味道了。(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