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笑吗？万福每每想到赵明那张诚意十足的脸，心里就难以平静，他是去教赵明规矩的，可是去了这么长的时间，好像什么都没有教，反倒是有种被赵明牵着鼻子走的感觉。每每有要跟赵明说正事的时候，他都会以将那些胆大包天的想法和事实抛出来，偏偏万福又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去反驳他，久而久之，万福居然对赵明的行事作风表示认可，发自内心的暂同，跟中了邪一样。正因为这样，万福才觉得赵明这一次推迟协议签字，并且把地点改到都城，是一件看上去没有由来的决定，万福想破头也想不通赵明在拖什么，难道就不能老老实实地把字给签了，将有这个任务给顺利完成吗？万福心中七上八下的时候，推拉门被推开了。一个高高壮壮的男人走了进来。看到他的时候，万福和简文豪一下子站了起来迎上去，低头道：“周处长！”“一件小事而已，拖到现在还没办好，你们这是在等什么？”周尧毫不客气地坐在了椅子上，简文豪马上给周尧倒了一杯茶。周尧推了推，表示不需要，马上换了白水，在他看来喝茶是老头行为，他才三十岁，确实没有必要把自己搞得那么老气。看到周尧脸色阴沉的样子，万福马上说道：“这都是赵明的意思，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赵明？”周尧在心里开始盘算起来，他没有见过赵明，但是对这个人知之甚深。周尧心里很清楚，他以三十岁的年纪坐到正处这个级别，靠老爸多过靠自己。可是这个赵明就有点不一样了，至少在之前很长一段时间，他都是靠自己。等到后来，周家把赵明的底细有人摸清楚了过后，才知道这小子真正可怕的地方。当下这个情况，周尧不知道把赵明当朋友还是当敌人，周建安给他忠告，“你不要听他说了什么，要看他做了什么。”所以周尧把赵明这么多年干的事都过了一遍有，不难发现，这个家伙对自己那是真的狠，又精又狠。周尧不想在这里再待下去，站起来冷冷地说道：“我让你下来把赵明给盯紧了，如果你没把他给盯住的话，出了任何麻烦，你得负全责！”听到周尧这话的时候，万福的冷汗都快出来了，难道后天签字仪式……真的会出什么问题不成？赵明？神交已久，你到底是个什么人呢？周尧和赵明是同一个年纪的人，对同龄的猛人充满好奇这是很正常的。周尧倒是非常期待能跟赵明正式接触的那一天。天还没亮的时候，都城的报亭陆陆续续地开了门，起早贪黑的报亭老板要赶在上班高峰期之前，把报纸给分捡开来整理。上班路上，许多人习惯性地一手拿着油条，别一只手拿着报纸胡乱的翻找。这个时代，大部分的信息来源都是通过报纸和电视上的新闻，所以报刊杂志的销量非常可观。国企机关基层会将市面上所有的杂志报纸都订个遍，可是，几年前，还支组织在一起学习报纸上的内容。只不过现在嘛，出了一个OICQ的东西，办公室里经常会传出敲门声，咳嗽声，还有滴滴声，大堆的报纸就放在旁边，也没有及时分发下去。工人报的头版刊登着大大的红标《从塔里木到九里岗直到大海》，颇有诗意的主标下，没人再去管副标写了什么，有人看到了，有人直接扔进垃圾桶。同样的内容，同样的标题，被转载到了华南晚报，这下子，铺天盖地势头再也阻挡不住了。周亮地接到转载的要求时，成就感是爆棚的，想着国庆献礼的他，终于在五十周年大庆之际抛出了一颗重磅炸弹来。火了！彻底地火了！祝远山刚刚回国，秘书就将一篇稿子放在了他的面前，“这是明天一大早，报纸将要刊登的头版重要消息，祝总得拿个主意，能不能登，有没有什么顾及？”祝远山看到标题的时候，就已经被吸引住了，再看看内容，疲惫的身心像是来了一针鸡血，兴奋地问，“康华在哪里？”“在外面等着！”祝远山眼前一亮，“让他进来吧！”康华走起来路来永远是背挺直，每走一步都是正气使然的样子。“怎么样？能不能登？”康华笑了笑，“我在这里等你，就已经很能说明态度了！”“哈哈哈……”祝远山大笑了起来，“要离开你一手拉扯起来的地方，你舍得？”康华苦笑，“惭愧，没把国能带出来，反倒是成了拖累，让大家失望了，新时代来了，国能需要新的血液新的管理模式，我是被时代淘汰的人，没有舍不舍得的选择权。”“不要说得那么悲观，我和你一样地，都是时代的选择，有些事，得我们亲自来做。”祝远山淡淡地说了一句，“有时候干好事，是要背骂名的，不要怕被骂，一时得失不足以评断一个人的全部，还要留在以后来评价。”“祝总说的是！”祝远山叹了一口气，再看了看手里有稿子的内容，头皮都麻了，这倒底是吹的牛皮，还是看穿了一切？想到这里，祝远山笑问，“查到是谁的手笔了吗？”“省工人报专栏记者周亮！”祝远山摇了摇头，“他一个工人报的记者怎么可能有胆子有胡说八道地瞎写？你不会也动了爱才的心思了吧？”康华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省工人报跟进国企改制的进展，一直盯着南方局，想拿国能当标杆，前几天跟着考察团去了一趟涪江。”“涪江？哼哼……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小赵是涪江人吧？现在更是西川矿区的矿长？”祝远山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差不多就已经弄清楚事情的来胧去脉了。“猴崽子，不怕把牛皮给吹破吗？”康华马上说，“情急之下，他恐怕没有更好的选择，祝总千万别怪他！”(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