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许这样的人是有能力,也是有脾气的,一言不合就跟人干上去。你要说他没城府,那倒也不是,只是你的级别可能还没到他玩城府的时候,他不屑跟你玩这些弯弯绕绕的,觉得太过费事。所以,赵明在跟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很心虚,生怕一不对他胃口,就被她一通乱喷。不过奇怪的是,老许居然把照明这些听起来不怎么顺耳的话给听进去了。许登胜对赵明叹了一口气说道:“这个道理我怎么会不懂呢?G企体制就是这个样子,曾经涌现了大批的先进与劳模,成了国人面前的榜样,不过也有不计其数的混子,他们每天最擅长的就是磨洋工,跟着大家混,原本改制的目的是让这部分人给弄出去,可是到最后,能干事儿的全走了,那群油子反倒特么地留了下来。现在有人指着你鼻子告诉你,生产任务重,必须扩招,我就觉得当初那档子恶心人的事白做了。”赵明心想,看来还是有人跟自己的想法是一样一样的。许登胜再说,“年轻力量需要引入,这是必须的,要不然技术断代,大批职工退休时,在用工上会呈现出一段青白不接的时间段,这对用工年龄节构是一种非常不科学的表现。”许登胜这两年就跟厂里这帮人未用工的事较上劲了,老顽固们希望大量招入,而许登胜觉得应该在精在尖,倒不用在乎人员的多少,主要原因是因为厂里的职工把他们家那帮不成器的东西全都给拉进来,好不容易上了一个台阶的场子,现在又被搞得乌烟瘴气,一大帮混在当中,串掇着那些人平时干活不出力。要知道请神容易送神,难招进来倒是很简单的事情,想要开除他们,走他们程序能把人给逼疯,关键是许登胜这么一个厂长想要开除一个人,居然没权力。别说一个处,就算上升到一个局,也是没有这个权力的!你说气不气!所以许登胜在最后的防线上严防死守,死活不让那些个不争气的子弟再混进来。可是厂里的职工不干呀,到处走关系。国能和国化其实都是一样的,讲圈子,讲关系网,这当中千丝万缕弯弯绕绕的总是会联系到一起,到头来搬出的始终还是那几个人,归根结底到最后还是他许登胜教条!就这事儿,每次一开会就吵吵,找尽所有的借口和理由跟他闹,有人居然在会议上拍桌子摔板凳,当场指责他许登号胜不落实上级指示精神,当面一套,背地里一套,欺上瞒下……总而言之,一堆大帽子给许登胜直接扣了上去。这么看起来的话,许登胜倒是真的成了石化厂最大的罪人了。赵明这个时候选择性地闭了嘴,老子跟他萍水相逢,他凭什么在这儿给我交底,我又不是他上级,赵明下意识的看了詹伟一眼,才发现,才发现他镇定的端着茶杯子吹着水面的茶末,时不时地来上一口。这种优哉游哉的状况不是摆明了把问题甩到赵明的身上了吗?许登胜话也不再往后说了,就眼巴巴的看着赵明,也不知道过了多长的时间,许登胜就跟炸了锅一样,朝詹伟喊,“老詹,这是怎么回事啊?你不说这小子能找到解决办法吗?不吭声不出气的,这不知道怎么办呢?还是不想帮这个忙呀!”赵明听得嘿嘿一笑,果然是来找我取经的,不过话又说回来,对他们石化厂的实际情况自己也不了解,为什么这两个人就一定肯定自己有办法解决呢?赵明也是一脸好奇地看着詹伟。詹伟把茶杯放了下来,瞪了赵明一眼,朝许登胜笑道:“最小就是个猴崽子精着呢,他在等着你开口求他,或者说他在以里琢磨,你能给他带来什么帮助?”“什么?还有这种事!”许登胜有些鄙视的看了赵明一眼,弄得赵明有些哭笑不得,“许总,你可千万别听我说胡说八道,我只不过是到现在为止,都不知道你到底想要的是什么,你又不想一帮混子进来,又想让用工的年龄结构变得科学合理,无论是站在谁的立场上来看,你这两点诉求都是自相矛盾的呀!”许登胜被赵明点破,也是一脸痛苦,“我也知道是这么个道理,实际的问题就这么卡在这里了,进退两难。我也想要从地方上招纳自己厂里的子弟怎么办,一定会闹得不可开交,可是如果收了他们,养着一帮混吃等死的,我也心有不甘。”其实许登胜也不想一竿子打翻一船人,偏偏就有那么几颗老鼠屎带头闹,其余的人就喜欢看他们了,还跟着后面瞎起哄,这样的队伍确实不好带。许登胜看了看赵明,说,“老詹说你的鬼点子比较多,总是习惯在逆境当中爆发,我现在这个情况算不算逆境,小赵,要不你给我出出主意呗!”卧曰,你这个怎么能算是逆境呢?你这叫绝境啊!赵明没好气地看詹伟一眼,翻了个白眼说,“詹叔,你怎么这么会给我找事儿呢?你说说我不就是来这边走一趟散散心吗?还得工作!”“说出来你可能不信,谁也没料到你今天会来,要是你今天不来的话,过一阵子老许也会到干校去找你取取经的。”到干校来取经?赵明那脑瓜子突然一转,这事倒是赶了巧,如果真要来的话,说不定还能赶上一桩大好事。于是赵明说,“你们这么说的话,我倒是有一点处理这件事的头绪了,不过三言两语也说不清楚,我得回去跟我们高局商量一下,这件事情最好两个单位之间可以合作合作,行程方面就由我来帮你安排,到时还劳烦许总到干校来亲自走一趟!”“你要是能帮我把这个问题给解决了,别说走一趟,走十趟又怎么样?”赵明听了这话,脸上的笑容显得有些不怀好意,总让许登胜有点心慌慌的感觉。(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