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明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有点痛心疾首的意思,不过多半也是装出来的,他看了看郑功平,“郑局,没想到在你心目当中是这么看我的。”郑功平瞧见赵明这要死不活的样子,马上摆了摆手,“你不用跟我在这儿装,你心里在想什么?你以为我不知道吗?如果我因为这件事情受了牵连,赵明我告诉你你也不会好过的。”郑功平已经完全失去理智了,她以为用这样的方式就可以彻底的让赵明妥协。可是……您直接杵他脸上,“郑局,我好不好过,我睁着眼睛自己会看着。我只知道我现在做的事情没有问题,要么你就老老实实的在禹州等着,我把工作做完一起回都城,要么你现在就可以离开了,如果你要去告我的话,请便。”郑功平死活也没想到赵明居然这么去,完全不给他的面子。郑功平一时之间居然不知道该拿照明怎么办了。就在这个时候,项龙突然推门进来,“哥,找到方尚了。”“咦?郑局,你什么时候过来的?”项龙现在也学会装傻了,其实他一早就知道郑功平已经到了,而且在门外听了很长的时间,直到她们两个现在已经闹得不可开交的时候,所以选择在这个时候推门进来。一来呢是化解一下两个人之间的矛盾,毕竟将来还有很长一段时间要共事,闹得不可开交就有点不好看,这第二嘛的确也把方尚找到了,今天晚上还约了方尚吃宵夜。总不能让人家等的太久。项龙进来的时间掌握的非常准确,赵明那眼神当中也掩盖不住赞赏,“郑局,要不跟我们晚上一起去吃点东西,千里迢迢的赶到渝州,我们的肚子还空落落的。”郑功平重重地哼了一声,扭头出了房间,气呼呼的回自己房间去了。项龙跟在赵明的身边,一路下了楼,袁宏在楼下焦急的等了有些时间,瞧见赵明笑眯眯的样子,袁宏马上迎了上来,“我打电话回去问了他们是普遍撒网,进行排查过后,觉得余周有可能是你最后一战,所以正局长就先到这个地方来蹲点了。”赵明笑了笑,“老郑这也是被逼的走投无路了,要不然的话让他亲自移驾到这个地方怎么可能呢?”袁宏点点头,“说得也是,我给老曹打个电话,问了问那天的情况,老曹是直接把他给轰出去了,听说在工信安监局当中晾了他们一天,连中午饭都没管,郑局在体制内混,这一辈子恐怕也没受过这种气。”赵明微微一笑,“这件事情告诉我们什么?与人方便,与己方便。成天到晚想着给别人添堵的人到最后一般来说都是无路可走的。”袁宏笑得有些得意,赵明白了袁红一眼,“我怎么觉得你这个笑容有点不怀好意的意思,你不会以为我是存心给郑公平添堵吧?”袁宏眼巴巴的看着赵明,那表情就像在说,难道不是吗?赵明叹了一口气,“你们丫一个个的,不要把我的心胸总是想的这么狭隘!来的路上我就跟你说了,实际工作远远比表面功夫来得要踏实,我做的事情永远都不是为了说服郑功平一个人,而是整个单位而是甲方,而是国能集团。如果因为这件事情我直接拍了板,一旦将来有什么问题的时候,引进国外管理流程的责任就全到我一个人头上来了。我要做的不是通过这个提案,而是在通过这个提案之后,我们得到的东西让它完完整整的融入到南方局甚至国能集团当中来。你说说,我辛辛苦苦搞了这么多东西,大家都不接受,到最后变成了累赘,这么久的工作不就白做了吗?”袁宏听得心中一动,一直以为赵明这是在遛着郑功平玩,他……猜对了!遛郑功平是一个方面,第二个方面,也是基层的确存在了太多的隐患,楼草打兔子两不耽误的事。“方尚呢?”“在老区的山头上,涛哥在那边陪着他!”项龙赶紧说了一句。“走吧,有一段时间没看到了他了!”赵明心中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方尚现在过得怎么样,当初两人可是搭档,又在东矿这边呆了这么长的时间,感情多多少少都是有的,后来出了那么大一件事情,方向就直接被抓了,断断续续的倒是听了他的一些消息,没真的关,单位给保下来了。单位如果不保的话,这件事情会闹得更加的严重,这当中的牵扯实在是太多,赵明没有多说,也没有细打听。练好了,日子好过了,也没有把见面的地方弄在什么豪华的地方。渝州这一方的人本来就不是特别的讲究,过了这么些年,轻轨都已经建成了,可是渝州百姓的生活方式似乎也没有多大的变化,依旧在火锅店里,看到那一群不穿上衣的爷们儿汗流浃背的烫着鸭肠和毛肚,吃得那叫一个爽。不过赵明是真的受不了那个环境,只能坐在露天坝里吃烧烤。张涛给赵明又开了两瓶酒,方尚低着头,有一口没一口的抽烟,沮丧的气场意味着他这半年多时间以来过得并不好,甚至可以用凄惨来形容。赵明二话没说,先干了一瓶啤酒,然后在拿着杯子,主动碰了一下方尚的杯子,“好久不见!”方尚抬起头来的那一刻,脸上的皱纹跟刀刻的一样,每一条皱纹的沟壑当中满满的都是落寞与不甘。按时间算,他还有5年才退休,如果没出那件事的话,他有可能再往上挪一挪,贪功冒进,让他尝到了苦果,可是没想到最终被一撸到底,而且还不能有半点怨言。方尚拿着杯子灌了一杯下去之后,老泪横生,“你他妈今天是来看我笑话的吧?”赵明听到这话的时候,叹了一口气,“这种重大事故面前,没有人能笑得出来,也没有谁是赢家。喝酒喝酒不说别的了。”没想到方尚一把捂住自己的脸,哭得更加伤心。(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