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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曳的力气再大,也大不过温瑾一个大男人,一脚踹空,罗良友连忙趁着这个机会跑到安全距离。
明明是炎炎夏夜,温瑾只觉得怀中的人浑身冰冷,低下头,许曳睫毛轻颤,雪白的脸上滑落一滴泪珠,直接落到了他的手上。
温瑾顿时像是被烫了一下一样,连忙缩了回去,失了禁锢,许曳将他推到了一边,死死地看着地上的罗良友。
温瑾下意识的看向梁照凛,想要问问是怎么回事,对上的却是梁照凛冷冷的眼神。
“情急之下,我没想那么多。”他知道自己兄弟的脾气,就是想要私下试一试许曳,都能被收拾一顿,梁照凛的独占欲跟他的保护欲峰值一样高。
只是怀里突然空了,他竟然莫名其妙有些怅然若失。
梁照凛从口袋里摸出了烟盒,点燃了一根烟,吸了一口之后,对温瑾说道:“那是许曳的亲生父亲,吃喝嫖赌抽五毒俱全,许曳的母亲离开他之后,许曳就成了他的出气筒,受尽了许多非人的虐待,甚至有几次还濒临生死边缘,如果不是——”
如果不是许宛如后来将她从那个家里带出来,许曳究竟还会面对什么,无人知晓,可是许宛如对许曳,其实也并没有多好,对于许宛如来说,许曳就是一个拖油瓶,能给她一个栖身之所,让她吃上一口饱饭,已经是对她的施舍,她这个做母亲的已经觉得自己很伟大了。
温瑾惊愕的看着许曳,心里渐渐明晰,为什么她总是习惯微笑,实际上却对人充满防备。
那不过是她的盾牌,她保护自己的方式。
“我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些。”
温瑾回头,说话的是盛重远。
盛重远看着他们两个,解释:“我姐从来没有说过。”
“她是没有说过,可是你应该能猜得到。”梁照凛手里的烟头忽明忽暗,他的神情完全隐在了昏暗中,让人完全看不清楚。
盛重远沉默了下来。
梁照凛说的没错。
许宛如在说起许曳的时候的那种高高在上的姿态,那种施舍的语气,那种冷漠到完全不在乎的眼神,都在说明着问题。
还有,宁愿睡在楼梯拐角间,每天做着跟佣人一样繁重的工作,任由家里人随便欺负都始终不肯离开的许曳,只能说明她以前过的日子比来到自己家里之后还要惨,不然的话,她为什么没有勇气离开。
十几岁才上学,直接从中学开始念起,只有这样的人,才会交出白卷,成绩才会那么差,因为她真的是一点基础都没有。
可是自己做了什么?从小欺负她,把她当马骑,当做自己的私有玩具,因为她多跟盛寒衾说了几句话,就又哭又闹,非要妈妈好好教训她一顿自己才肯罢休。
她摸一下自己的新玩具,新书包,都要被教训。
盛重远羞愧的低下头。
他其实不止一次反思过自己从前做过的那些事情,可始终觉得那是小孩子的任性,没有到不可原谅的地步,
可现在才知道,其实自己有多恶劣。
那些事情根本没法说原谅,也不能说是小孩子的任性和恶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