潜龙院(十)(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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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他的指示,“寒宵”归来是归来了,只不过没归他手里,直接朝叶长青面门招过去了。

后者凌波微步似的,轻巧地向边上撤出十几丈远,也不甘示弱地道:“落尘,揍他!”

那铁扇正流星般滑翔到附近,闻声十分英勇地挡到主人面前,以金刚百炼的扇面和对方剑锋交擦而过,擦出一连串细碎火花。

温辰自己死磕的试炼被打断,出现了少有的毛躁,一个箭步拔足而来,操起寒宵,就是一式凌厉逼人的“泰阿”。

昆仑归一剑法取万古名剑精魂合而为一,这一招主猛攻,一时间方圆半里之内水草惊动,风烟如幕,星光一般亮起无数剑影,蓄力于空中,猛扎而下!

小鬼认真,叶长青也不敢怠慢,但和他硬碰硬?傻子才这么干。

他五指如飞,结一道法印拍于“落尘”之上,铁扇瞬时化剑,浸染了九天寒霜的玄锋触上数道扎下来的剑影,竟生生地将其冻结了片刻!

就是电光石火的时间,爆裂的剑气即冲破冰层,可饶是如此,也已晚了,叶长青早驭起风叶之术,如一片萧飒落叶,从重重剑影中旋身而出。

可不就是他自创的五行符咒剑?

他看准了纯剑修刚猛过头,机变欠缺的弱点,用这诡谲离奇的五行术法近身相搏,在上届万锋论剑阴了花辞镜——云衍真人的二弟子。

这会儿,叶长青又拿来阴人家小弟子了。

他剑路诡异,一阵惊涛拍岸,一阵老僧扫地,还不停地夹杂着各种五行术法,虽都不是大范围的攻击,但在出其不意攻其不备这一点上,足够让对方吃够苦头了。

不过,似是看出他打斗间吟咒的仓皇,温辰中了几招后,随即斜侧几步,踩着瀑布上凸起的石块,像只灵动的燕子直直窜上百丈高,快到顶时他猛地一刹,袖舞流云,回身就是动荡山河的一斩!

叶长青躲避不过,撑着灵力波硬顶了一次,只听“锵”一声巨响,元婴灵压在瀑布前涤荡开来,水花飞溅,如瓢泼大雨,两人同时成了落汤鸡,谁都没能幸免。

“好小子,知道拉开距离搞我。”他抹了把脸上的泉水,手中长剑一抖,揉身追上去,冷笑道,“今天不给你打服了,大哥名字倒过来写!”

很快,在峭壁的横断面上,一青一白两道身影又缠斗在一起,水波盈天,碎石滚滚,近半个时辰过去,竟还是不见高下,难舍难分。

不知是不是一招一式接的太过密集,叶长青已许久没用符咒加持了。

从本质上来讲,他手中的灵剑“落尘”其实是件法器,在作为剑的各种属性上,都不如灵武“寒宵”;再者,他所使的折梅山剑法,又不知逊了归一剑法几条街,此时不耍花的,在温辰一招强于一招的攻势下,全靠高出来的那几阶修为硬抗。

但最擅长越级挑战,压人境界的,不巧就是纯剑修。

温辰此时愈战愈勇,浑身湿透,高马尾也散了一半,可这些丝毫不影响他一剑破万法的犀利,眼看对手已频频退让,败象渐显,他紧追残寇,避无可避的一记飞腿抡出,剑锋跟着飒然而至。

就在这时,叶长青桃花眸一弯,露出坏笑,手臂倏地抓上他小腿,“落尘”再次变回铁扇,欺身向前,用作挡格,又一串令人头冷的刺啦声划过后,已掠至他面门,左手蝶入花丛一样,结了个复杂至极的法印,鬼魅般烙上他丹田——

“着!”

说时迟那时快,温辰片刻前还澎湃汹涌的剑意,居然一下子被卸了个干干净净!一如大坝开闸放水般干脆。

“什么?!”他瞪大双眼,无比错愕。

“哈哈哈哈哈哈哈……”叶长青笑得那叫一个放不下,也不急着收拾他,施施然撤回手,屈膝一顶他手腕,“寒宵”应声落水。

“小鬼,给我下去洗澡去吧!”温辰腰眼一疼,被人无情地给踹下去了。

俗话说开弓没有回头箭,失去灵力傍身的直线下落,还是非常刺激的,他眼看着瀑布下河川越来越近,却没有一点办法,四肢张牙舞爪地,无处借力。

就在即将入水的一刹那,腰上一紧,似有什么东西系上,温辰还没来得及分析情况,就鸬鹚捕鱼似的,一猛子砸进水里去了。

要问世上最湍急的水流在哪里,各种瀑布的入河口肯定能上榜。

仿佛在报复他半个时辰前的断水之仇,瀑布天罚般的巨大动力落下,掼在人身上不要钱,他扑棱着想钻出水面,无奈每次向上潜行一点点,就又被从天而降的大水按头回去。

如此往复了十几回,温辰精疲力竭了,他动作一缓,便有心灵感应似的,腰上徒然变紧,有外力在往出拉他。

须臾之后,他就脱出大瀑布的报复圈范围,奄奄一息地趴在河边一块大青石上,耳鼻口里不住地往出渗水。

“怎么样,露天洗澡好玩儿吗?”叶长青一只脚抬高,踏在青石上,摇着他那风骚的折扇,眉花眼笑。

“咳咳咳咳咳咳咳……”回答他的是一阵快背过气去的咳嗽。

叶长青接下来的话更贱的没边:“哎,温公子,说话呀,你们剑修不都是宁死不屈的吗?打的不尽兴啊,这才哪到哪,在下刚热了个身!”

他刚热了个球的身,就照方才那架势,再来三十招,他绝对顶不住,这会儿不过是履行着胜利者特有的无耻权力,大喇喇地鞭对手的尸。

“……”温辰闭着眼捂住胸口,西子捧心似的缓了一会儿,问,“你怎么做到的?”

“我怎么做到的?当然是冬练三九夏练三伏,别人吃饭睡觉我练功,别人谈情说爱我也练功……”叶长青天生是个损人,明知人家问的是什么,偏不说,扯了大堆没用的,末了还惋惜地摇摇头,“唉,要不是这样,俊朗如我能剩到这个年纪?你岁数小不知道,当年给哥写情书的女修从折梅排到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