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一千六百多年之后,又有一个人决心尝试这条未曾设想的道路。
“我汉唐故都危急,左帅,我率部齣子午谷先解西安之围,你领大军攻褒斜道,这才是唯一破局之法!”
赵喜柱将双手撑在舆图上,整个人猛然站起,第一次流露出这样咄咄逼人的姿势。
左宗棠捏了捏眉心,一直以来,他都把这些大明来的秀才兵当做泥菩萨供着,从来没有想过让他们去战场第一线。
左宗棠虽然本人就是举人从军,但作为旧式军官,他对于将与兵还是分得很清的。
左宗棠从来不觉得丘八识字是什么好事,只有目不识丁的农夫才是最好的士兵。
可就在刚才半个多小时的商议或者说争吵中,这位小赵参谋提出了用秀才兵齣子午奇袭西安这样骇人听闻的方案,实在令人头疼不已。
“先不说你们能不能穿过子午谷,就说你们只有四百余人,怎么可能救下西安?”
若是任何一个小青年赶在自己面前这般大放厥词,左宗棠早就一脚踹飞了,可对于这位大明参谋,他只能晓之以理,“老夫虽然不知道西安城外有多少胡人,有多少罗刹兵,但能让杨岳斌出不来城,少说也有万人,你们这几百人,不是给他们塞牙缝的吗?”
还有一句话左宗棠没好意思说,那就是你们这些秀才兵一个个都精贵得很,若是死光了,他左某人也只好卖股票还债了。
“左公放心,我等皆有甲胄在身,一般子弹伤不到我们。”赵喜柱道。
“甲胄?”
左宗棠面色古怪起来,“赵贤弟,为兄向来愚直,就实话实说了,甲胄此物,我们楚军、湘军都早就不甚重视了,要不就是太重不利作战,要不就是防护弹丸之效差强人意……
对了,老夫忘记明货之利了!莫不是以明铁皮为甲,可轻薄而抵御弹丸?”
事到如今,赵喜柱也不好藏私了,当场演示了自己的防弹陶瓷插板。
左宗棠看着鸟枪一步之内都打不出一丝裂纹的陶瓷片,聪明的脑瓜子陷入了宕机。
这特么是什么?
这特么要多少钱?
我特么好想要……
宕机了很久,左宗棠才回过神来。
“此等坚甲必然价值万金,许是大明上将军才能佩戴?”左宗棠问道。
赵喜柱小脸一红,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左公以后自会知晓,此事以后再说,以后再说哈!”
赵喜柱实在不敢告诉左宗棠,在大明,皇家陆军、锦衣衞北镇抚司各部,这种陶瓷插板防弹衣都是人手一套,坏了包换的……
这事确实不算地道,大明物资给的是多,偏偏这防弹衣、防弹盔是一副都没有给。
不过这也很好理解。
自古以来,藏刀剑不犯法,藏盔甲可是杀头的重罪。
叠甲的性价比永远比出输出要高,至少在火力完全溢出之前是这样的。
朱富贵再是看重老左,也不可能将此等重器装备到左军上下。
再说,防弹衣虽然便宜得很,但毕竟特种陶瓷这种东西技术含量高。
虽不犯法,但也是有十来倍文化惩罚的,装备大明全军已经很奢侈了,实在不足够武装友军。
赵喜柱不愿多说,左宗棠心中隐隐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但因为太过大胆,他强迫自己不去多想。
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时不我待,虽然左宗棠依然忧心忡忡,但一想到西安城中的百姓与古迹,他最终也把心一横。
股票什么的,见鬼去吧!
祖宗基业要紧。
再说,有了这等神奇,杀人西安城也并非没有可能。
左宗棠握着赵喜柱的手道:“赵参谋,愚兄痴长你30岁,却无你这般赤胆,今日你去子午谷,愚兄必以大明巨炮破胡堡,出褒斜谷,与你会师西安城,到时候不知贤弟你可愿与我义结金兰,结为异姓兄弟!”
赵喜柱笑嘻嘻道:“左大哥,你一定要用富贵快乐桶狠狠地炸,若是炸得不够狠,我可不认你这个哥哥!”
“哈哈,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左宗棠与赵喜柱击掌为誓,共图西安。
就这样,在汉中仅仅呆了三天,赵喜柱便与400大明教官,身着防弹衣、骑着越野摩托车,外加带上200多个李鸿章的淮军冤大头作为诱饵,朝着子午谷而去。
与此同时,5万南楚军主力则带够弹药基数,以堂堂之阵,朝着褒斜谷而去。
棱堡,这种有着冷兵器要塞之王的西式城堡,将第一次被用来尝试南楚军新得的明利坚装备的威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