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年前,北周苦寒之地,有个牧羊少年。少年自幼失去了双亲,与妹妹相依为命,孤苦伶仃,靠给牧场主放羊,赚取微薄的薪水,养活兄妹二人。日子虽苦,但兄妹感情甚好,倒也能过得下去。
北周的草原上,马贼猖獗,隔三叉五,就会洗劫牧场,其中以恶鬼巴塔木所率领的血狼一脉,最为凶残。别的马贼打劫,往往抢七留三,走可持续性发展路线,能够让牧民生存下来,以便明年继续,可是巴塔木的血狼一党,却不管这些,所抢劫的牧场,寸草不生,除了血洗牧民之外,还会一把火将牧场烧毁。
有一日,血狼抢劫了少年所在的牧场,匪首巴塔木看到少年的妹妹颇有姿色,将她掳掠,带回了营地。少年回来之后,发现妹妹被抢走,血性上头,在那个夜晚,少年拿着一把柴刀,摸进了血狼的营地,在睡梦之中,将巴塔木割喉,并割下了他的头皮。他在营地中疯狂的寻找妹妹,最终却发现妹妹已惨遭毒手,赤身裸体,浑身伤痕,死在了马贼的凌辱之下。
少年陷入绝望之中,胸中有一团怒火熊熊燃烧,望着数十倍自己的马贼,少年心怀死志,如一头发疯的饿狼,左右搏杀,杀出了一条血路。
可是对方人数众多,不多时,他就精疲力竭,可是他心中有恨,这种仇恨,支撑着他的意志,在绝境之中,少年悟出了十死无生的刀法,刀刀搏命,以命换命,众人虽人多,哪里见过这种不要命的打法,可少年却杀红了眼,最终挨了三十六刀,杀死了四十七人。
在奄奄一息之际,有个率军剿匪的领主,将少年救了下来。要知道,这些马贼个个凶残,当知道少年孤身一人,从深夜杀到天亮,几乎一人之力,将血狼屠杀殆尽之时,这位领主肃然起敬,命令手下将他悉心照顾。
这位少年最终保住了一命,可是从醒来之时,却始终呆若木鸡,一言不发。直到一日,那位领主将他妹妹手腕上的两个铃铛交到了他的手上。
少年看到铃铛之时,失声痛哭,许久之后,他将那铃铛系在了自己的头发末梢。
领主问:“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道:“叮当!”
“姓什么?”
“我没有姓。”
领主大笑,“从现在起,你叫拓跋叮当,是我拓跋一成的义子!”
之后的几十年,少年跟随领主南征北战,立下了不世之功,而领主拓跋一成,终于击败了其他部落,夺回了拓跋一脉丢掉的权杖,坐上了北周的王座,而拓跋叮当则在拓跋一成的支持下,创立了天策阁,成为北周国第一高手,他手中的那把柴刀,便成了江湖上令人闻风丧胆的“死刀”,而他则称为北周武神。
北周无敌之后,拓跋叮当向往中原武学,于是率弟子南下中原。在武当,刀挑武当十八剑阵,在少林,以一敌四,与四大金刚战成了平手,之后留下了个“中原武林,不过如此”的狂妄之言,潇洒离去。
由于妹妹之死,拓跋叮当性格变得古怪,对弟子极为护短,不久前,拓跋白与范小刀比武惨遭横死,这让拓跋叮当怒火中烧,外人只知道,拓跋白是他的关门弟子,可是知情人却晓得,这位公子哥,其实是拓跋叮当的私生子,自幼便对其极为宠溺,本来这次出使,是拓跋白第一次远行,本想让他出门长长见识,谁料见识没有涨到,惨死在范小刀手中。
在拓跋白尸体送回去的那日,拓跋叮当守着他的尸体,一夜未眠。
次日一早,他取出了早已封存已久的柴刀,踏上了南下之路。
……
当得知眼前之人,正是大名鼎鼎的北周武神之时,范小刀、赵行整个人不淡定了。两人下意识去拔刀,可是却发现,对方的气机,将两人锁得死死的,只要两人稍有动作,迎接他们的将是毁灭。
拓跋叮当要杀的人,还没有人能活得下来。
他的话,就如阎王爷的索命符。
两人决定要逃,可是心念一动,对方便察觉到了他的意图,一股凌厉的杀机,提前锁死了两人逃跑的路线。眼见逃无可逃,范小刀挎刀,向前一步,道:“我便是范小刀,拓跋白之事,与赵行无关,让他离开,有什么事,冲我来便是!”
赵行闻言,心中动容。
他与范小刀相识将近半年,几乎日夜都在一起,两人如兄弟一般,范小刀为人虽然有些贫,但在大是大非的问题上,却从来没有含糊过。
这让他更加认定了这个兄弟。
真的兄弟,是可以为彼此挡刀,而不是在背后捅刀。
这是范小刀与丁一的区别。
他也往前一步,与范小刀并肩而立,“他的事,便是我的事,你若想杀他,便连我一起杀了!”
拓跋叮当冷冷道,“好一对难兄难弟,我儿……徒拓跋白,是死在你手上?”
与拓跋白比武的经过,早已详细记录在案,传到了拓跋叮当的耳中,而且当时围观者甚多,想不认账也没办法,范小刀道,“也算,也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