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叔确实喝多了,舌头直打转儿,说话都说不利索了,非要给我俩展示下他那首失传已久的《一剪梅》。
我和老易无奈的听着那从文叔嘴里飘出来的‘雪花飘飘北风萧萧,天地一片、流氓。’都没有了言语,我心想俗话说的好,酒品不好,人品自然不好,这话说的还真对,这个老流氓。
不知不觉中,现在已经是晚上快十点了,我们喝了已经快五个小时了,一箱啤酒外加两瓶白酒差不多都被消灭,我心中有数,我喝了四瓶,真是我的量,还能保持清醒,老易有点儿不行了,这老小子傻实惠,不懂得酒桌上的门道,提酒就干。
好在他心中也有数,知道自己不行了,借着去卫生间的时候就扣了嗓子眼儿,把那些没来得及消化的酒全吐了出来。
结果是只有文叔这老家伙喝了个够本儿,眼见他坐都坐不稳了,我心中一阵得意,这正是哥们儿我要的效果。
于是我就跟他说:“文叔啊,今天咱们也差不多了吧,我扶您回去躺会儿吧。”
文叔听完我的话后,用力的摆了摆手,口舌不清的说:“干啥啊?还,还没喝够呢,接,接着喝!我告诉你俩,今,今天都得喝好袄,谁要喝不痛快我跟谁急!”
说完他又拿起了啤酒,咕咚咚的往杯里倒,结果都倒在了桌子上,看来他喝的真是差不多了,都开始自己抢酒喝了。
于是我起身把他掺起,然后对他说:“好好好,文叔啊,酒没了,我俩这就去买去,我先扶您到床上躺会儿袄。”
他咋咋呼呼的嚷嚷着:“快点儿啊~~~等你俩呢~~~。”
我把他扶到了屋里安顿他躺在床上,把他的鞋给脱了,他一沾床便自己抓起被子盖上了,嘴里叨咕着一些我听不清的酒话,我也没听清他说的是啥,反正就听见了他的那句口头禅。‘日有纷纷梦,神魂预吉凶,庄生虚幻蝶,吕望兆飞熊。八百······’
之后就听不清了,我寻思着,八百什么呢?八百八十块一张假符么?这老神棍,都醉成这样了,还想着骗人。
我见他已经睡着,便轻手轻脚的从他的抽屉里拿出了仓库的钥匙,然后走了出去,老易望着我问:“睡着了么?”
我点了点头,从后腰抽出了那把铜钱剑,和老易说:“走吧,时间很充裕,足够咱俩准备了。”
老易拿起随身的背包,我从门后拿了那瓶处男尿,两人悄悄的走出了店门,我打开了仓库,摸到了灯的开关,四十瓦昏黄的灯光映亮了仓库,类似我高中时的画室那么大,里面摆满了各种货物,从纸牛纸马到假符,大晚上的,看着那屋子里穿蓝衣服的纸人的表情,确实有些渗人,皮笑肉不笑的。
我俩进入了仓库中,我反手把铁门给拉了下来,接着吧里面那张落满灰尘的供桌挪了出来,然后翻出了几个大腕和一个香炉摆在了上面,老易从包里拿出了一塑料瓶的鸡血,这是他上市场买来的,挺方便,还有一塑料袋儿的糯米,把糯米和鸡血各倒在两个大碗中,然后他问我要朱砂。
我便用碗从墙角的一个袋子里舀出了一碗通红的粉末,老易跟我说,把朱砂和鸡血搅和在一起,要搅拌均匀,我就照着他说的做了。
要说起朱砂,这可是个好东西。《抱朴子·黄白》中有记载:“朱砂为金,服之升仙者上士也。”自古朱砂就被人们认为是制作仙丹的材料,于是古代的那些皇上们一天天闲的没事儿做,妄想着长生不老,就雇请了一帮老道,成天好吃好喝的供着,专门为他们炼制仙丹,可是他们不知道,这朱砂虽然有药用价值,但是它的毒性也是十分之巨大的。有挺多的皇帝都是被这玩意儿给害死的,就像雍正爷,野史记载,他就是被这种朱砂制成的丹药给药翻的。
不过这东西在道家做法上确实有用,朱砂属阳性,似烈火,取熊熊燃烧之含义,如果运用得当,还可以帮助人增旺火气。而且是画符最常见的颜料,实乃阴阳先生必备之物。
我用一根小棍儿,把朱砂和鸡血调成了粘稠状,小心的递给了老易,老易在香炉上插了五只长寿香,然后香炉之后摆了一碗糯米,一碗朱砂,还有一碗朱砂鸡血混合的液体。
接着他又从包里拿出了两个扎好的小草人儿,看来他这一天没少忙活,还特意的跑了一趟中药铺,买了干艾蒿,扎的草人有模有样。
我把那个小纸包从裤兜里掏了出来,小心的打开,把那两根头发递给了他。他把那两根头发埋进草人的体内,然后把草人放在了桌子上。
做好这一切后,他对我说:“咱先开眼吧。”
一提开眼我就楞了,我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儿给忘了呢?这真是越忙就越出差错,昨天的我光想着怎么要怎么对付那死替身草人,竟然只画了六张我的老三样,却把我那能开启冥途的‘丁酉文公开路符’给忘了。
老易见我这副模样,就问我:“忘了画符了?”
我焦急的点了点头,还好我们的民间科学家有办法,他跟我说:“没关系,我有办法。”
于是他拿出了他的那盏‘二十四周通明灯’,点着了以后先给自己开了眼,然后又走到我面前,叫我心无杂念啥都别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