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和道,“我的亲姐啊,只要你能搞定,那我就阿弥陀佛了,你让我做什么都行。”久病床前无孝子,不是真的不孝,是真的不耐烦了,这种事情谁摊上谁明白。如果花钱能解决问题,他大可使命花钱,最怕他花钱也解决不了问题,真的要老命了。李梅道,“那就看我的吧,搞不定算我输。”她非常的自信。她是说做就做的,从李隆家出来后,直接往老娘那边去。王玉兰正在那扎扫帚,一板一眼,做的很认真,做出来的形状很难看。李梅暗自叹了口气,以前这些都是李兆坤的活计。她想父亲还是有点小能耐的,会做蔑筐,会扎扫帚,方圆几里地,没有比他更手巧的了。老娘这笨手笨脚的样子,她看的又想哭,又想笑。她走过去道,“你放着,你女婿会弄,等会让他来给你搞。”王玉兰道,“要是什么都靠你们,俺就别吃饭了。”李梅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但是一时间,也是受不了母亲的刻薄,话里话外都是数落她们不孝顺,对她不管不问。天地良心,她们姐弟几个,作为子女该做的都已经做了!绝对比大多数人做的还要好!“你是我亲妈不是,我做的怎么样,你心里没数,二和他们小时候,都是我帮着你带着的,洗衣做饭,那样帮你少做了。大冬天的,洗衣服,我手都是疮,烂成一块块的,我说过什么怨话没,你现在还这样埋汰我。你这老太太越来越不讲理了。”说着说着就要哭。大概是越想越委屈,眼泪水不自觉的下来了。王玉兰本是满不在乎,可是一看她这样子,一下子着慌了,叫道,“闹什么闹哦,俺什么都没说你,好好的哭什么,没名堂。”李梅哭着道,“我想我命苦啊。”王玉兰道,“有吃有喝的,苦什么苦,别没事找事。”李梅道,“从小给你看孩子,现在还要给杨淮看孩子,你说做了什么孽,到老还要伺候这个伺候那个。”王玉兰道,“养孩子多简单,你们五个呢,俺不是照样整的好好的,一个没饿死,哪个缺胳膊少腿了?给口吃的,他不饿着,不哭不闹就行。现在有的吃有的喝,什么都不缺,有什么好叫唤的。”思维清晰,逻辑正确,简直挑不出一点儿毛病。李梅道,“事不摊在你身上,你说的容易,有本事你帮我带孩子去,小崽子是那么容易带的吗?”王玉兰道,“有什么大不了的,帮你带就帮你带。”李梅面无表情的道,“嘴上说的好听,泊君马上要生了,也就这几天,你去帮我照顾着?”王玉兰赌气道,“去就去,有什么大不了。”李梅差点笑出声。老太太终于上了她的当了。不给老太太犹豫的机会,立马给她收拾衣服。王玉兰连反悔的机会都没有,被闺女塞进车后,一同去了河湾。临走之前,她坚持把李和的行李甩了出来,锁上门。李老二彻底成了无家可归之人。不过,他的内心是窃喜的,差点蹦起来。晚上,直接住进了潘广才家。潘广才老娘去县里照顾女儿去了,他老婆在省城带着孙子读书,闺女儿子也在省城,潘家只有潘广才一个人。潘广才做完饭,给李和盛碗饭后,自饮自斟,“你吃你自己的,我要喝点酒。”李和笑着道,“你喝你的,别管我。”总共两盘菜,一盘小炒肉,一盘鸡蛋毛豆,小炒肉他吃不得,逮着一盘毛豆吃。吃好饭,潘广才把碗筷往水槽里一扔,也就不管了,一边剔牙花一边抽烟道,“你还不睡啊,你睡外面凉席吧,我进屋,反正你不能吹空调。”李和道,“我再等等,老太太说不准还要闹什么情况呢。”他最怕老太太反悔,在那边不习惯,然后要回来。一点儿也不稀奇,说不准现在正闹呢。一边看电视,一边等,等到九点钟左右,还得不到一点儿消息。他忍不住给大姐打了电话。李梅压着声音道,“什么事?”李和问,“老太太在那怎么样?没闹腾吧?”李梅道,“放心吧,睡着了,一来我就让她做饭,给我翻地,把她累的不得了,一吃好饭,洗了澡,躺床上就睡着了,你别管了,我估摸没大问题,你放心吧,我有招治她。”李和道,“那我看情况,行的话,我也就放心了。”李梅道,“别磨叽了,该走就走。”李和道,“你马上要抱孙子了,我是舅公,不能随便走吧?”李梅笑着道,“那倒是真的。”伍泊君是在县里医院做的生产,男孩,母子平安。作为舅公,李和想了一整天,也不知道送什么好。杨家已经不缺钱,送这些完全是多余。他最珍贵的是手里的紫砂壶,可惜他在乎的,不一定是别人喜欢的,何况孩子才刚出生。最后跟李隆嘀咕半天,兄弟俩做了决定,一人送了一套位于香港的宅子。把来参加外甥周礼的伍泊雄吓了一跳。杨家位于这种乡下地方,但是杨家土豪有钱,他是不敢轻视的,对于杨家他也是客气的很。至于杨家的这些亲戚,他原本是没有看在眼里的,以为都是和他一样,靠杨家讨生活的。但是,看到李家兄弟俩,分别送了位于半山和白加道的豪宅后,他眼珠子都要凸出来了。这一点都不科学。更令他震惊的是。潘广才、李辉、何招娣、陈胖子、杨家的亲戚朋友们送的礼,送的都是五六斤的金蛇,价值过百万。这是中国内地?这是中国农村?伍泊雄一时间有点怀疑人生。总之,感觉很错乱。他原本是准备了一个百十克的金蛇,打算送给外甥的,现在一看别人送的,自己的是送不出手了。他来这里是个错误。自己这点身家根本是显摆不出来的。后悔的肠子都青了。没本事,就该老老实实在家窝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