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小六的样子,胡佑儿满心焦灼,她再也忍不住,不由的连声问道:“六尾,你到底知道些什么?我们又该如何离开这裏?”
“不错,小六。事到如今又有什么是不能说的呢?我们既然已经重逢,此生再无遗憾。”
看着小白目光灼灼的望向自己,小六那僵硬的蛇脸,似乎笑了一下。那笑容中更像是隐藏了极度复杂的以及难以用语言形容的感慨。
小六略带苦涩的声音,在这山河血图中,幽幽的响起,仿佛时光在这一刻又倒转千年。
“姐姐曾经劝过我,说我和小白是两个世界中的狐狸。我和姐姐虽然已经长出了数尾,但在度朔山狐族的眼中,我们仍是一介凡狐。”
“小六你……我并没有……”
小六看了一眼欲言又止的小白,轻轻的摇了摇头,继续说道:“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小白狐的心中,不是那么想的。即使她被她的母亲带走时,我能感受得到,她眼中滑落的那滴眼泪,裏面满满的不舍。”
“姐姐又说道,小白狐被她母亲斩断‘情人一尾’,早已忘却了我。但是我真的不甘心,若牵挂的人,只存在回忆中,又有什么意义。
我也知道,抛却执念,未尝不是解脱。可我……我做不到。”
“我相信,努力就会有奇迹,哪怕是破碎的奇迹,也好过没有;我努力着、期望着,虽然满是苦涩,但却胜过迷茫。
我知道,那老妪便是小白狐母亲所化。我更知道,即使我血染桃林,也不一定会让桃花绽放。”
“原来你在那时就已经知道这一切都是母亲的谎言?”
闻听此言,小白猛地一怔。她吃惊的看着小六,眼中一片骇然。她一直以为,小六当时未曾识破母亲的身份。那时的小六义无反顾的用心头之血,染尽桃林,乃是被母亲蒙蔽所致。
小六蛇嘴一咧,看着小白柔声说道:“谎言又如何!除了你那身为空狐的母亲,谁又知道怎么让这仙根开花结果。至于失败会如何,我从未考虑过。即使是死,我也会在桃林之中长眠,因为这裏有你的芬芳……”
“小六,小白狐何德何能,怎么能当的你如此……”小白声音哽咽,泣声说道。
“当得!小白你当得我如此!在我心中,千年、万年,不过是场梦幻,唯有你才是我心中的不朽。
而且我不是赌对了吗!你的母亲并没有欺骗我。那一片片、一团团、一簇簇的桃花,灿若云霞。”
“一个明明知道是禁忌之种,却偏偏要拿出来;一个明明知道没有结局,却义无反顾的把那利爪插|进自己的心间!你们为何这般痴痴傻傻……难道不痴不傻便不是爱吗?”
胡佑儿泣声说道,两行清泪更是从她那双又长又媚的眸子中滑落。
“哈哈哈……佑儿说的好。不痴不傻便不是爱。”小六仰天长啸了一声,声如枭嗥,桃花潭中顿时水波激荡,一朵朵桃花从枝条飘落,逐水而流,碧浅深红。
小六看着胡佑儿柔声说道:“佑儿,你还小,更没接触过情爱,所以你不懂。也希望你永远不要懂!”
“死亡本是轮回的归宿,但又何尝不是新的开始。我虽然结束了生命,但又以一种新的方式活了下来。”
“九尾姐姐让我成为了胡家的藏灵,也正是如此,这山河血图才能吸收我的命识。”
“小六,母亲她……”
“小白,你不用多说!我早已知这些!我知道你的母亲欺骗了我,但正是她的欺骗,我们才得以重逢。
其实,你的母亲想用我的我的命识,来让血图阵灵苏醒过来,这一切九尾姐姐在勘破山河血图的时候就已经知晓了。”
“怎么可能?”水浩和胡佑儿同声惊呼道。
说完二人更是目光灼灼的看着小六,他们想知道,既然九尾天狐看破了小白母亲的谎言,却又为何还要让小六输送自己的命识。
“九尾姐姐说,小白狐那‘情之一尾’,不仅有着她对我的全部感情,更有着千年的灵力。山河血图自成一界,那一尾,也必然会拥有自己独立的意识,重新活过来。”
“九尾姐姐虽然勘破了山河血图,但是却不能破解它,救出小白。而唯一的机会便是图中阵灵苏醒,而我替代它,方能与小白重逢。
可是九尾姐姐又失算了。她没有料到,刻画这山河血图的竟然是万年凶兽的精血。在鸣蛇苏醒的那一刻,区区千年的我,又如何与它抗衡。也许小白的母亲早就料到会有这一天……”
小六的声音戛然而止,他好像在思索着什么,过了好一会,他才继续说道:“小白的母亲虽然活了三万多年,善洞察人性,洞悉人心,传说中她更能知晓天命,但她又如何能真正的看破这天命运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