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充斥着低声细小的耳语,而水浩听得最清楚的还是自己愈发沉重的呼吸。
“婆婆,浩儿何德何能!我对族中之事一无所知,又怎么会管理偌大一族;而且我只是神使中阶,如何能服众?更重要的是,我志不在此!我的身世您也知道,我还要找回父亲和母亲。”
“姑爷,你大可放心。族中事物有着我们管理,不会让你分心;而且我们非但不会限制你的自由,还会举全族之力,协助姑爷找回父母;至于族中反对的声音更不会出现,此次传位给姑爷,是主脉和支脉的共同的意志……”
“住口,兰泽!”涂山卿云轻喝一声,打断了妇人。
她转过头,慈爱的看着水浩,眼神之中又有一丝不忍和歉然。
“浩儿,没有人能逼迫你做自己不喜欢的事。你凭本心回答就好!”
这一刻,水浩异常的沉重。他低下头,暗暗沉思!
父亲水寒山因为母亲的缘故,辜负了涂山七七,可涂山七七致死都为他安排好了全部。
他自小孤苦无依,与水伯相依为命。水之一族除了水逆寒,其他人视他如蛇蝎;相反涂山氏中,涂山欢欢对她情深义重,婆婆更是对他视如己出。
当他一无所有时,婆婆力排众议,要把族中传承赠予他;当他身陷危机时,涂山欢欢更是以死明志;涂山傲晴更是为了护他陨落在北坡,还有涂山霁芸……
自己虽然是个外人,但这裏有自己的妻子,更有视自己如亲人的婆婆。这裏更像自己的家。
如今涂山氏主脉之人接连陨落,传承濒临断绝,族人们惶惶不可终日,可以说涂山氏陷入最为艰难之时。
也是该自己回报的时候了,何况父亲和自己欠涂山氏那么多!
水浩轻叹一声,如是想到。
水浩抬起头,目光扫过涂山欢欢、扫过暮赤、扫过婆婆、扫过妇人,他的目光重新坚定起来。
深深,呼吸!持戟,向天……
“我水浩,从入赘的那一刻便是涂山氏之人。从这一刻起,更名涂山水浩。感念涂山一族不弃,愿接任族长之位!在此以藏灵立誓,必以死捍衞涂山氏。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坚定而果决的声音响起,激荡开来。在整个涂山氏回荡,其音如潮,其声如鼓。
与此同时,涂山氏村口。
刚刚踏入的两人,在声音响起的刹那,身体猛地一僵,脸色瞬间惨白。其中一人更是口吐鲜血,两眼一翻便晕了过去……
“浩儿,你糊涂啊!你怎么可以抛却自己姓氏!”
厅堂之中,一个白麻布衫的老者双眼通红看着水浩,银眉根根竖起,脸色铁青。
下首还有一人,徒然的坐在椅子上,白发黑须,嘴角还有着淡淡的血迹。
说话之人正是水之一族大长老水景涣,坐在椅子上的便是水浩的祖父水承泽。
听闻水浩平安回到涂山氏,涂山欢欢也苏醒过来,水景涣迫不及待的拉着水承泽赶来。
谁知道刚刚踏入涂山氏的村口,便听见水浩的豪言壮志。
“浩儿,是不是涂山卿云逼迫于你?你告诉祖爷爷,我为你讨回公道!”水景涣双眼微眯,寒声说道。
一旁的水承泽霍然抬头,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水浩。
“祖爷爷、祖父,这一切都是浩儿自己的决定,并无人相逼。”
水浩截然说道,他虽然想过水之一族众人的态度,但却没料到他们反应如此激烈。
“不错,暮赤可以作证!绝对无人逼迫……!”暮赤看着水浩一脸为难的样子,连忙解释道。
只是他的话音未落,两道粗暴的声音同时打断了他。
“你住嘴!”
看着那两人双目赤红的看着自己,眸光森寒刺骨,暮赤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真的无人逼迫我!是我深念涂山氏大恩。”
“哼,她们对你有什么恩情,还不是看到你灵藏中的人鱼。她们一族一直有着‘蛟龙降世,龙吉凤祥’的预言!”水景涣嘴角轻撇,不屑的说道。
“哦?我们是因为看重浩儿灵藏中的人鱼才把族长之位传承给他,那不知道你水之一族,为何突然转变,对我涂山氏入赘的女婿如此关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