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石铺成的平台,是当年先祖带领着族人铺建而成。一块块大青石,历经数百年岁月的洗刷,早已伤痕累累。无数的后辈在它的上面磨练魔法,走出英水,创造辉煌。它见证了水之一族的巅峰,也见证了水之一族的落败,如今它便要见证水之一族的转折。
族人们彼此询问着,他们不明白,为何长老们要将众人召集在这裏。
犹记得上一次聚集在此,还是十八年前。族中与胡家一战,无数的尸体就是躺在这冷冰冰的大青石上。
嘈杂的脚步声突然从身后响起,议论声戛然而止,能在这个时候堪勘来迟的便只有族中的几位长老。
众人自觉的分开一条道路,就见族长水承泽带领一众长老走了过来,后面跟着水逆寒,还有一个眼生的少年。
眼看着水浩跟着长老们从自己身边走过,水流的心也紧跟着揪了起来。他知道,长老们已经有了答案。
果然,就听三长老水鸿泽重重的咳嗽了一声,指着水浩说道:“直系一脉水浩,受其父牵连,从小被逐出水之一族,随后依照约定入赘涂山氏……”
“三长老,他可是水寒山的儿子?那个被水神诅咒的孩子?”突兀的声音猛然响起,声如洪钟,传遍四周。
水志泽不由得一愣,他从未想过在这种场合之下,有人会跳出来打断自己。
顺着声音望去,就见人群中缓缓走出一人。他三十来岁的年纪,肩宽背阔、高鼻阔口,一张四方国字脸,颇有风霜之色,隐藏在无领短衣下的肌肉隆起,整个人就像是蓄势待发的猛兽一般,充满了爆发力。
“放肆!水寒泉你给我退下!”水鸿泽爆喝一声,脸上浮现出怒容。
那被唤作水寒泉的大汉,先是神色一僵,畏惧的看了水鸿泽一眼,而后咬牙说道:“伯父,我以后什么都可以听你的,但今天不行!”
“你眼里还有我这个伯父?”
“伯父,小侄失礼了!”水寒泉躬身一礼,说道,“十八年前我的父亲和大哥惨死在那一役中,当时他们的尸骨就躺在这裏。我永远也忘不了他们直到身死,双眼还惊骇圆睁,直直望向天空。”
水寒泉双目赤红的看着水志泽,凄声说道:“这一切都是因为那个人撕毁婚约所致。您十八年便阻止了我,如今他的儿子就在眼前,我不能无动于衷。否则死后,我又有何面目去见父亲和大哥。”
悲凉的声音,让闻者伤心,让听者落泪!
正在这时,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滚出去,滚出水之一族!”
这一刻,平台上瞬间沸腾起来,咒骂声一个接一个的响起,此起彼伏。霎那间,便把水浩淹没。
水浩双眼微眯,转头,看向水鸿泽。
水鸿泽不由得面红耳赤,冷冷的哼了一声。
就在他准备出言喝止的时候,人群中猝然星光璀璨,一股凛冽的杀气从星光中爆发,涌动而出。
咒骂声嘎然而止,众人只觉得如坠冰窖。
此刻,暮赤双眼血丝密布,上衣破碎,一块块肌肉隆起,一道道星纹布满全身。
水流和水紫鸢死死的抱住暮赤,焦声说道:“二哥,你冷静点!你这样对大哥无益。一切都有长老们做主!”
“水流、紫鸢,你放开我。我不许任何人这样对阿哥。”
暮赤双眼含泪,声音哽咽:“阿哥,他比我还苦。我虽然同样不受族中重视,但我还有阿妈。可阿哥甚至都不记得他的阿妈长什么样子!”
闻听此言,水流和水紫鸢身体猛地一颤,缓缓的松开了暮赤。
下一刻,暮赤霍然转身,通红的双眼扫向众人。
“两个月前,阿哥获得藏灵途中救下我。此后我便跟在阿哥身边,见证了他的一切。
涂山氏中,从未有一人敢对阿哥如此,你们又有什么资格?
阿哥来此,无非是感念先祖舍身相救,祭拜先祖而已。凭什么要受你们的鸟气。”
“暮赤,不要说了。这气阿哥受得起!你且稍安勿躁,一会阿哥便会和你讲明原委。”
水浩转过头,打量着眼前的水寒泉,肃声说道:“我便是水寒山之子,我名水浩。”
“水浩?很久很久以前,我便听说过你!”
水寒泉双目圆睁,浓眉倒竖,眼中闪烁着锐利的光芒,脸上神色间充斥着无限的敌意。
“我父亲和大哥虽然不是水寒山所杀,但是却因为他而死。父债子偿,原谅我以大欺小。”
“你想杀了我?”水浩双眼微眯,一字一顿道。
“哼,那倒不至于。你的祖父是我水之一族的族长,我又打不过水逆寒。有他们在这,我不可能的得手。”水寒泉眼中冷芒一闪,恨声说道,“虽然不能杀你,但我却可以好好的炮制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