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母亲……”
胡佑儿的声音有些哽住了,她望着一旁昏迷不醒的男人,还有远处那个浑身散发着磅礴妖力的女人。他们的脸缓缓的和意识中那两张面孔重叠在一起。
胡佑儿的声音并不大,甚至好像喃喃自语。但她的声音还未落下,昏迷中的殇瞬间睁开了双眼,激动的凝望着她。
殇颤抖着嘴唇,张了张嘴,出口的却是一片猩红。
“父亲……”
胡佑儿大惊,再也顾上什么,猛地冲到殇的身边。
“佑儿,父亲没事。”殇看着胡佑儿眼中的关切,只觉得心中百感交集。这便是血浓于水的亲情,千年过去了,他终于真正的感受到了。
大颗大颗的眼泪不知什么时候已断线般滴落,胡佑儿不知所措的望着眼前这个面色苍白如纸的男人,点点血迹,在他那明黄色的帝袍上额外的刺眼。
“佑儿,收起你的眼泪。”绛九连声娇叱,“你是我绛九和人皇的孩子,全天下人皆可以哭泣,唯独你不可以落泪。”
望着那个再次吐血的傻男人,绛九的凤眼怒睁到了极致。
她的心中有一股怨气。那个傻男人,一千年了,难道你的牺牲还不足以偿还,当初的万家灯火,不足以偿还那百家饭。
她的心中更有一股恨意。那一簇簇血迹,宛如一朵朵梅花,是那么的刺眼。这个天下,没有人可以伤他。哪怕是当年的凶兽暴乱,也被她亲手荡平。
她转过头,愤怒的盯着姬贤,杀气十足。这个人不但伤了她的男人,伤害了她的女儿,更加打乱了她的计划。
绛九从未想过,会在如此的情况下和胡佑儿相认,更没有想过会在这种情况下解开胡佑儿身体中的封印。
那道封印是她拜托月亲自布下,为了不伤害胡佑儿,她付出了百年的妖力。
它不仅封住了胡佑儿身上遗传自她的妖力和气息,更封印了胡佑儿的记忆。
如果是胡佑儿成为神师的那一刻再打开,那么带给她的好处将会更加巨大,而不是仅仅进阶到神徒初阶。
可是她又不能不为胡佑儿打开封印。就在她散发出妖力的那一刻,她感受到了冥冥之中那一丝天机。今天或许是她的陨落之日。
如果此时不打开封印,那么胡佑儿可能永远以人类之躯生活下去。她这一脉虽然超脱群兽,但也不像镜和月两姐妹,脑海中有着传承记忆。她还有那么多东西没有教导给胡佑儿。
她更没有时间去享受母女相认的温存。
雏鹰想飞上天空,唯有在死亡中磨练自己的翅膀,它们的母亲一次次狠心的把它们推下万丈深渊。因为只有这样,它们才能在广袤天空中自由遨翔。
这便是在兽族赖以生存的法则。绛九不得不硬下心来,让胡佑儿去感受,去领悟,去铭记。
“你是我和殇唯一的女儿。你既人类之身,也是妖兽之体。
人类的魔法皆源于感悟藏灵,而我兽族的妖法则是代代传承,现在母亲就把我们一脉的能力传给你。”
绛九并没有回头多看胡佑儿一眼,她不是不愿,而是不敢。她怕自己再看到那张小脸,便忍不住继续硬起自己的心肠。
“姬贤,你说的不错,我这一脉不能喷火放电,也没有影狐的神鬼莫测,更无法与度朔山上的白狐相比。但我们却只需要百年便会修炼出一条尾巴。每多出一条尾巴不但多出了一条性命,猫有九命,狐狸同样拥有。而且这九天尾巴便代表着九个不同的能力。”
绛九的声音突然变得妩媚而妖娆。
“我能纵横青丘的原因便是智慧、妖力和魅惑。”
说完她更是嫣然一笑。姬贤猝不及防,眼神顿住,不由得痴了!那是一种可以让天地黯然,百花失色,甚至世间的任何言语都无法形容的美。
“一点灵犀!”
一点寒芒由九尾天狐的指尖一闪而逝,下一刻,姬贤只觉得胸口一痛,霍然从沉迷中清醒,他下意识的低头望去。
那里已经多了一个枣核大小的伤口,贯穿前胸,鲜血如柱般的喷涌而出。
姬贤脸色大变,身上连忙运转灵力,朝着胸口涌去,妄图以此来压住伤势。
其实姬贤的做法无可厚非,法者的命脉在于灵藏。只要伤口不在灵藏,只要伤势不是太重,便不会直接毙命。
“二坚为虐!”
随着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两条妖锁向着姬贤急射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