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山之中,最可怕的并不是那些数量稀少的异兽。他们灵智已开,根本不会主动伤害人类;反而是那些数量众人的猛兽、山怪,他们不仅仅是为了填饱肚子,更对人类的味道有着天生的执着。
弼方张口欲言,只是话未出口,就被邹衍截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必然想让三族抽出一些法者相随。可你有没有想过,谁愿意前往?如今曼珠沙华已经不是秘密,你拿什么借口去说服他们?”
弼方不由得楞在那里,苍老的脸庞上,时而恐惧,时而迷惑,表情变化不停。他恐惧的并非是生死,而是弼姓一族将在自己手中覆灭;他迷茫,只是不明白他们四支部族,筹划了数千年,如今却落得这般田地,究竟值不值得?
如果时光能够回转,如果一切可以重来,如果早早知道结果,蚩尤九兄弟,是否会后悔当初的决定?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邹衍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拍了拍弼方的肩膀,道:“弼方老弟,这就是命!数千年前九黎所向披靡,无数部族被九黎所覆灭,如今也终于轮到了我们自己。我们无法反抗,也无力反抗。”
而就在此时,有异香隐在狂风中,穿过暴雨,远远的传了过来。让人不可以思议的是,图腾之力形成的结界,能将狂风抵挡在外,却无法阻止异香。
弼方三人,只觉得异香扑鼻,使人欲醉,登时口中生津,不由自主的循着异香,朝着结界外面走去。只剩下那个失去了图腾之力维系的结界,孤零零的耸立在原地,一点一点的变暗,消失在风雨中。
这一刻,除了倾盆暴雨之声,整个金鸡谷再没有一点声音。
金鸡谷中廖无人声,始祖峰后山同样如此。
非毒的目光仿佛有着千斤之重,沉沉的落在水浩身上;水浩同样望着非毒,目光深邃、凝重而坚定,仿佛于无形中,又有种无坚不摧的又牢不可破的力量。
暮赤、蚩尤和涂山欢欢三人,脸上神色各异的望着这一人一蛇。
其中,暮赤和涂山欢欢脸上充斥着浓浓的忧色。尤其是涂山欢欢,轻抿着嘴唇,一双小手紧紧的攥在一起,指节因为过于用力的缘故,而泛出了青白之色。
至于蚩尤则是神色微疑,目光不断在水浩和非毒身上游动,心底生出了难以自持的凉意,不可置信的惊在原地。
那可是一只凶兽的目光,暗藏着它的一身气机和威势。哪怕仅仅是相柳的十分之一,也不是一个连脱凡都没有达到的法者可以抵挡的。
就是全盛时期的蚩尤都不能像水浩这般轻松,更别说带着反击之意。
难道是眼前这个少年隐藏的实力,又或者是非毒故意放水?这一刻,蚩尤彻底迷茫了。
他哪里知道,有着湫和溪的守护,别说是非毒,就是相柳只靠目光也不能将水浩怎么样。更何况,如今水浩又受日精月华的洗练。
也就是水浩实力尚浅,如果真的达到脱凡阶位,这番较量,折戟沉沙的就可能是非毒了。
忽见非毒那一双巨大的蛇目中红芒暴起,冰冷开口道:“你便是水浩?就是你封印了伏矢和雀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