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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厅堂,我问丁四,为什么刚才开价这么高。
丁四道:“朱哥,你有所不知,其实这个活儿一千元左右就能完事,但我故意要这么高的价,是有原因的。”顿了顿说:“这家苦主前面找过季师傅。你想想,能看鬼胎,又姓季,还是个女人,全秃顶子镇蝎子粑粑独一份,只有季苹。季苹这人有个毛病,最忌讳自己的客户被别的堂口截胡。当然了,这也是所有出马仙堂口的大忌。苦主在这家看不好,换了另一家,然后看好了,那就麻烦了,两家堂口日后必然结仇。”
“所以你祸水东引,把母女送给了老杜?”我说:“让季苹去恨老杜?”
“对喽。”丁四笑着说:“两家本来就矛盾重重,现在就差最后一根稻草。”
“兄弟,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我说。
丁四笑:“朱哥,你是好人,你觉得我这么做不妥,是吧?”
我点点头:“我们这些人互相的小算计,可最终的受害者是那对母女。”
丁四笑:“我不这么认为,女孩结了鬼胎,在我这儿能看,在人家老杜那里也能看,大家都能看,不过就是换了一家而已。我们并没有见死不救啊。”
我叹口气摇摇头,总觉得心里不舒服。
阿辉指着丁四,又指指我说:“姓丁的以后比姓朱的有出息,但是我更喜欢姓朱的。”然后对我说:“你都这么大人了,有时候别太天真,江湖中打打杀杀,天真的人死得快。”
我冷冷哼了哼,不予置评。
当天晚上我们几个人在厅堂吃饭,都是家常小菜,阿辉吃得狼吞虎咽,丁四打趣说,你这么能吃,还这么瘦,肉都长哪了。
阿辉懒得理他,这时外面传来敲门声。
我放下碗筷出去开门,刚到院里,听到门外传来笑声,老杜带着助手杜伟来了。
他一进门就扯着嗓子说:“呦,这不是朱孙子吗?”
我这股火腾一下就冒出来,不客气地说,“你老是不是喝多了?”
老杜嘿嘿笑:“年轻人都不懂事,学会跟老辈人顶嘴了。”
我正要反唇相讥,丁老爷子走了出来,“老远就听老杜你这张臭嘴在叭叭叭,怎么了,赶饭点来是不是蹭饭来了?”
“我是让你们来蹭我的饭。”老杜哈哈大笑,打了个响指,杜伟赶忙从挎包里拿出一张大红色的请柬。
“这是给你们丁家的,我亲自送上门,明天都去我家,咱们爷几个好好喝几杯。”老杜满脸放光。
“怎么个意思这是?”丁老爷子快步过来接了请柬,打开看了看,一张脸变了颜色,颇为古怪。
我赶紧凑过去看,这一看也有点发蒙。
丁四笑哈哈从里面出来:“杜爷爷,怎么回事,看你满面春风的。”
丁老爷子把请柬递给他,丁四看了一眼,笑得肚子都疼,哈哈哈大笑:“杜爷爷,原来你结婚啊,可以啊,新娘子呢?没带来让我们看看。”
老杜让他笑得有点不自在,咳嗽一声:“明天爷们几个早点过去,帮我忙活忙活,新娘子有的你们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