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邦邦邦。”房门被敲响。
“谁?”乔春桃来到门后,手中握着一把匕首,问道。
“我,隔壁老李家李茂林。”
门外的姜骡子说了暗号,乔春桃打开门,姜骡子闪身进来。
“组长。”姜骡子向程千帆敬礼。
“弟兄们现在怎么样?士气可能用?”程千帆回了个礼,问道。
“长期隐藏在郊区乡下,弟兄们又不能随便外出,都憋坏了。”姜骡子说,“上海丢了,南京丢了,大家也都知道了,士气难免受到影响,不过,都是愿意和日本人拼命的好男儿,只要打一仗,闻一闻日本人的血,保准精神了。”
“好!”程千帆高兴的点点头。
“乔春桃、姜大山听令。”程千帆面容一肃,沉声说道。
“属下在!”
“属下在。”
两人齐声说道。
……
法租界,东区。
何关手里拎着一个公文包,在风雪中快步走来。
邻近巷子口,他看了一眼阿麦家的老虎灶。
老虎灶是出售热水的小商店,因为它这个烧水的灶头模样有些像老虎,故名‘老虎灶’。
“关先生,下班了?”阿麦热情的招呼道,“要不要多来点热水,天冷泡泡脚。”
“荷包瘪瘪的,消费不起啊。”何关微笑说。
他的脑海中想起自己此前被未婚妻黄小兰训斥的场景。
有一次,他买了酱猪脚、还有一袋红糖回来。
黄小兰愉快的接了糖,然后就‘训了’他一顿。
黄同学认为,他们两人现在是假装来上海避难的穷苦小夫妻,这兵荒马乱的世道,哪一对贫贱夫妻如此‘大手大脚’?
何关是惊讶的。
他甚至想起了此前对他多有教导的刘波和方木恒,当然,木恒兄就算了,何关觉得在这种细节上,方木恒还不如他呢,好歹他也是巡捕世家出身。
在黄小兰身上,何关找回了久违的被教导的感觉。
何关这个人,脾气是比较倔,但是,并非不讲道理之人,黄同学说的对,他心甘情愿接受批评。
此后的日子里,何关有些拿不准的,便会和未婚妻黄同学商量。
每每他多能有所收获。
如此,何关觉得自己进步很大。
譬如说现在,如果是他以前的习性,自然是满口答应,会多买两壶热水。
但是,何关直接婉拒,并且抱怨了水价贵,他和黄小兰为了躲避巡捕房的查探,生活水平又下降了,多买两壶热水显然是不合理的。
说着,他摸出烟盒,拿出一支烟放在嘴巴里,假装没看见阿麦盯着他的烟盒的热切眼神,将烟盒又放回兜里。
又摸了摸兜里,没有找到洋火盒。
他一抬头就看到阿麦手里拿着洋火盒,露出开心的笑容。
“又被你赚到了。”何关摸出烟盒,递给阿麦一支烟,就想要拿过洋火盒。
阿麦拒绝了,他自己划了一根火柴,先是给自己点上,又要给何关点烟的时候,火柴梗灭了。
“你看看你,你应该先给我……”
何关闭嘴了,阿麦将自己的香烟递过来。
他接过来,对火,将阿麦的香烟递还给他。
“我先给自己点火,我自己肯定能点着,我的着了,你的自然也就着了。”阿麦得意洋洋的显摆,“先给关先生你点,万一配合不好没有点上,岂不是要浪费一支火柴?”
看着阿麦高兴而得意的样子,何关竟觉得自己无言以对。
……
两个人抽着烟,闲聊着。
何关每次‘下班’回来都会和阿麦聊一会。
老虎灶多是开在弄堂口、马路边的。
阿麦天天在这里,一双眼睛盯着几条马路,但凡有一点风吹草动都瞒不过卖老虎灶的店家。
没有从阿麦的言语中听出来有什么寻常之处,何关又掏出钱,从阿麦的橱柜买了一包烟叶,小心翼翼的拎着烟叶回去了。
“回来了?”黄小兰从厨房冒出头。
她的视线停留在了何关手里拎着的烟叶上面。
“刚买的?”黄小兰问。
“恩。”何关看着黄同学,略带炫耀说道,“我们家现在日子紧巴巴的,我现在只能抽烟叶子了。”
“买了旧报纸没?”黄小兰问。
何关面上的笑容收敛,看着黄同学。
黄小兰将一盘小青菜,还有两碗米饭端上桌,没有理会何关的疑惑表情。
何关想明白了,苦笑一声,“我还自以为自己很聪明,现在看来,这种突发奇想的好主意,多半可能考虑欠周。”
他明白黄小兰的意思了,他买了烟叶,应该顺手从阿麦那里买旧报纸的,旧报纸可以裁剪下来卷烟叶。
不能说何关的做法有明显的漏洞,外人也并不清楚何关住处到底有没有旧报纸之类的纸张。
但是,严格说起来,这并不太符合一个自己卷烟叶子的老烟枪的做法:
自己卷烟的老烟民,多会选择从店家那里买旧报纸,店家的旧报纸有的是捡的,有的说廉价收回来的,从他们这里买旧报纸是最合算的。
囊中羞涩的老烟民,会尽量省下每一分钱。
这是一种习惯。
习惯不太对,往往就意味着容易引起怀疑。
黄小兰看着何关,噗呲一笑,“是我太聪明,别人没我这么聪明的。”
“哪有王婆卖瓜,自卖自夸的?”何关笑着说道。
“我没夸,是你主动喜欢上我的。”黄同学说道。
何关看着黄同学,竟是用力点头,“是的,我看上你的,我们要白头偕老的。”
……
“太贵了,怎么又涨价了?”一个老姨婆指责阿麦的熟水卖的太贵了。
“老人家,不是我阿麦卖的贵,都涨价了,怪不得我阿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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