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明白,在那天之前,我一直以为,所谓的爱兰希尔家族,和柏曼是一样的,渡口城只是换了一个主人,依旧还是老样子。”那些过去的记忆,就仿佛在他眼前一般。
那个时候的困苦真的让他记忆犹新,可是在随后,好日子就开始降临了——就好像现在眼前的一切一样,到处都是工地,到处都是忙碌的身影,到处都是幸福的人们,到处都是胜利的欢呼。
“可是,那天之后,我知道我错了。渡口城开设了一个盐场,这里开始变得富裕起来。我们修建了一艘接着一艘的渔船,而且一艘比一艘好,一艘比一艘大。”提起这个的时候,这位老市政官笑了笑。
他想起了那时候他自己每天早晨站在码头上期盼的样子,这些东西就好像发生在昨天。那时候他也已经不再年轻,可依旧期盼着奇迹出现,能够让他的家乡不再有饥饿和绝望。
后来,他的愿望就这样实现了,突兀而且真实:“在那段时间里,我每天早晨站在码头上,看着十艘渔船列队出海。后来我看着二十艘渔船浩浩荡荡的离开,再后来我看着连绵不绝的白帆遮挡住了我的视线……现在我不去码头了,因为我知道,我不需要去看了。”
想到这里,他对着自己的助手笑了笑感慨道:“谁能想到呢?爱兰希尔不一样,它可以把渡口城变成人间天堂!我们的海鲜可以通过火车送到土堡去,我们的鱼干远销瀚海!”
“我们的海盐已经是草原帝国必不可少的生活物资,我们出产的海鲜是国王陛下喜爱的晚餐!我们可以有那么多的战舰,可以有数十艘运输船。”他一边说着一边望向远方的地平线,看着那里的片片白帆。
他没有见过其他著名的港口城市,可是在他看来,南面多森帝国最大的港口城市,号称海洋之星的奥萨港,也比不上此时此刻的渡口城。
“一年之后再来,我保证您一定会有更多的感慨的。”站在他身边的一个年轻的手下笑着开口安慰道:“我们的未来会更好,这是陛下说的!”
这位老执政官点了点头,赞同了自己手下的话:“是啊!就是现在,此时此刻,我们已经不再满足于胜过敌人了,我们要超越的,就只剩下我们自己了。我们要建造钢铁的战舰,横扫所有海上的敌人。”
他依旧望着海面:“我的妻子和孩子在爱兰希尔的统治下,有生以来第一次吃了一顿饱饭,这让我这个丈夫感觉到了无比的满足。后来我们的日子过得越来越好,一直到现在,我们每天都有好吃的晚餐,孩子可以去学堂读书,我的妻子可以安心的在家操持家务……”
一个老人家陷入到回忆之中的时候,总是喜欢喋喋不休,触景生情的事情一旦发生,大家就会感慨爱兰希尔发展的恐怖速度。不仅仅是老人,年轻人也不敢相信,每天都是崭新模样的世界,就是他们生活着的世界。
老市政官从海边收回了目光:“在我看到第一艘渔船被人推入海中,桅杆在海鸟之间摇晃的时候,我第一次把我自己当成了一个爱兰希尔人。我觉得我这一生都应该献给爱兰希尔,就为这艘渔船,我也愿意卖命给皇帝陛下!”
他的语气突然变得坚定起来,一字一句的说道:“你看看,看看眼前的一切……这就是天堂!我认识的每一个人都愿意为了陛下去死!哪怕巨龙从天而降,要烧死所有人,我也愿意挡在皇帝陛下前面,在我化为灰烬之前,没有人可以伤害到他!”
其实他的话,代表了无数爱兰希尔人的心声。人们愿意为爱兰希尔而战,在体会了剥削和压迫之后,他们对眼前的幸福与自由无比的珍惜。
凡人在被压迫了千年之久后,终于体验到了站着做人的感觉。他们不愿意再一次跪下,哪怕为此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他们宁愿去死,也不愿意让自己的后代回到他们经历过的黑暗之中。
在老执政官倔强的语气中,在猎猎海风之中,在那没有云朵的蓝天之下,仿佛是在回应着他的信念,四架正在训练的me-109战斗机编列成了一个斜着的直线,在他们站着的地方低空呼啸而过。
耀眼的眼光下面,黑色的战斗机涂装上,红色的雄鹰仿佛振动着自己的翅膀。在人们仰望的目光中,这些飞机掠过了山顶、掠过了新港内树立着的巨型吊车、掠过了白帆、掠过了海面,惊起了一片海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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