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知璠虽然上了年纪,眼神却好,却见其中一颗头颅,正是耶律察刺。
一时间,萧知璠也不知道心裏什么滋味。
突然,就见烈火营帐中,奔出几名重甲斡鲁朵骑兵,显然几人训练极为有素,便是群龙无首,甚至军营都被人点燃,但几人却聚在一起,上了重甲,战马也甚是训练有素,和他们一起隐藏在没着火的营帐中,直到觅到良机,这才一起杀出。
萧知璠目光猛的一凝,那几名重甲骑,一个冲刺,便到了齐人“侍衞”之前。
萧知璠此时又哪里还不知道,这齐人“侍衞”便是此来袭击汉城的齐军首领?心立时悬起来,毕竟,齐军人数并不是很多,对他们来说,汉城随时就可能变成龙潭虎穴,只是现今城中乡兵,群龙无首没人组织成军,但如果齐人首领突然被击毙,那可能,接下来城内便是另一种情形了。
一声清喝,却见那齐人“侍衞”,反应快的,令人目不暇接,喝声中,手中长矛,已经直直刺入冲在最前的斡鲁朵重骑的胸膛,是从胸甲,直贯而入,并不是依仗纵马冲击之力,而是原地平平猛刺,便贯穿重甲,想也知道,被刺中的那斡鲁朵重骑眼中的不可置信和不甘。
后面三个重骑兵,见此这齐人如此威势,也明显都微微一滞。
那斡鲁朵重骑带着胸前铁矛闷哼落马之际,齐人“侍衞”鞍下狼牙棒已经拎起,“嘭”一声,第二个斡鲁朵重骑,好似头颅都被砸入了脖腔,哼也未哼一声便即落马。
另外两名重骑,也已经冲到齐人“侍衞”身前,齐人“侍衞”手中狼牙棒已经猛地轮出,金属撞击的闷响声中,第三名重骑摔落下马,第四名重骑却是叮叮叮叮叮,身上铁甲连中数箭,却是齐人“侍衞”身后几骑反应也很快,手中弓弩齐发,虽然对方身为斡鲁朵衞,是以铁甲也算优良,但毕竟距离太近,连中几箭,这重骑兵也不禁向后仰倒,其中一支箭矢,更刺入了他锁甲肩膀,如此一缓,倒救了他一命,不过,也只是令他多活了一瞬,下一刻,他胸口猛地被狼牙棒砸中,翻身落马,脚却别在马蹬里,被受惊的战马拖着跑出去很远,尸体才滚落。
其实,这一切,都不过发生在短短瞬间,萧知璠悬起的心,变得惊骇无比,虽说南人历史上一向英豪辈出,但眼前这位,也太令人惊怖了吧?
随之,更有些惭愧,方才自己,还是逃命的心胜过了一切,竟不想这南人将领出事。
就在这种复杂的情绪中,萧知璠等萧家人,在数名齐人重骑护衞下,去了住所接了亲眷,也就是萧大兄和萧三弟的夫人,以及耶律万寿女的夫婿,又迅速的出城,到了外间一处土丘后的栓马处。
大概半个多时辰后,从汉城中,风一般卷出了百余骑,到了这处土丘后,纷纷卸下重甲,显然,披甲的战马也都已经疲惫不堪。
“休息一会儿再走!”陆宁挥挥手,要说现在战马去了甲,跟着跑路还行,但那就有些伤马了,没什么凶险,休息一会儿再走也无所谓。
萧知璠走上两步,微微作揖,“武统领,多谢救我一族!”已经到这一步了,还矫情的话未免更被人看轻。
陆宁没明确的话,胡都古向“国丈”说明现今情形时,便说齐人首领,乃是齐定远将军武统领。
陆宁笑笑,说:“萧卿不必多礼。”
契丹人多用汉人官员,如此,才能真正了解中原的弱点,要对付契丹人,有些契丹参谋,也必不可少。
听陆宁的话萧知璠一呆,虽然“卿”也是一种尊称,只是,现今场合听到,总感觉有些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