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老,那李光宪,真是抱病在身么?和你族,可真是误会?我可听二郎说,李光宪杀了你族许多人。”陆宁盯着细封诘汾的目光,渐渐变得严厉起来。
细封诘汾,用后世来说,应该就是传统守旧派,对其族的传统极为看重,是以,不愿意接受改变,以他的精明,自然看得出,齐人皇帝,对此地要带来翻天覆地的变化。
而已经基本失去战斗力的李光宪部,一旦被齐人治罪,那么,接下来,所有的压力就在他细封部,只能和拓跋山部、野利部一样,任由齐人驱使,甚至,不仅仅是成为齐人的附庸,只怕日后,细封部的名号都不复存在。
如果不学拓跋山部和野利部,只怕,灭族之祸,不远矣。
是以,李光宪部只要还在,夏王还在凉州,那么,齐人皇帝要统治这一地,便要笼络其余部族,也就还会有变量。
但此刻,这齐人总院不动声色中带来的压迫感,令细封诘汾渐渐沉默。
细封铁胆在旁咬牙道:“总院,我父定然是被李光宪那恶贼胁迫!”
细封诘汾长长叹口气,默不作声。
陆宁见状,微微颔首,“好,我明白了!”对细封铁胆道:“你这便随你父回部族,召集勇壮,协助本院行事!”
“是!”细封铁胆兴奋无比,大声应着,更咬牙道:“我定杀那恶贼为兄弟姐妹复雠!”
……
李光宪部,被齐人羽林重骑,及拓跋山部、野利部和细封部三部精骑围拢,本来准备迎战的男丁得内帐传来的讯息,纷纷扔下兵器束手就擒。
当然,在损失了千数名最勇敢的战士后,李光宪部本来就人心惶惶,甚至一些小头领,早就领着亲族驱赶牲畜逃离,南归夏州、宥州,毕竟那里是齐人统治,还有律法可言,但在这荒漠之中,就好像法外之地,被齐人官员和其他部族攻击,便是被灭族灭群,也溅不起一丝波澜,无声无息,没处叫屈去。
陆宁并没有见李光宪,其和三族内亲眷百余人,被押解去汴京。
李光宪部其余户口,被发为圣天子奴部,共两千余户一万两千多口,遊牧之一户,均数下来,却比中原人口稍多一些。
这两千余皇家奴户,又被分为两路,一路千余户向北迁徙到二百裡外的黄河南岸,建包头衞,而黄河对面,实则就是后世包头的所在。
一路千余户,向西北五百里,迁徙去党项人称为兀刺海的地方,建临河衞。
其中,迁徙奴户前往包头衞的,由耶律斜轸带队。
前往兀刺海,陆宁则亲自领军,带领或者说押解拓跋李氏奴户,前往兀刺海。
包头衞和临河衞,都是黄河之畔的咽喉之地,西夏国后来都曾在此建城。
包头衞因为靠近云州、府州,有云州军和府州军策应,而且黄河对岸,是侵略性没那么强的白鞑靼部,现今来说,其宗主国契丹都陷入内乱,白鞑靼自然不敢南下侵扰,是以包头衞建衞一事陆宁并不担心。
兀刺海,在河套地的最西北,黄河北岸,乌加河南畔,而乌加河,后世时因为这一带沙化严重,被瘀沙断了河道,渐渐南移和黄河合二为一,原本的河床干涸,到了后世,一些地段成了水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