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战场上,见识到齐人正卒营箭雨的可怕,集团冲锋的震撼,这种将一整个军团作为整体,一个个森严无比的军阵作为部件,各种兵种配合的大规模作战模式,他们前所未见,简直就是觉得,对方合体成了一个巨人,而自己等个体单打独斗,就好像蚂蚁蜂拥而上想咬死大象,但对方跺跺脚,就不知道踩死多少蚂蚁,哪怕本来人数占优的战场,也能一通操作后,被对方军阵分割,变成局部战场总是己方个体被对方群殴的场景,根本没有任何胜算。
大部分从四方聚拢来的武者团,都是想在这场战事中出人头地,在关外博得一片土地,而现今看,希望不是渺茫,而是根本没有。
更莫说,听说齐人还有更强大百倍的汉卒营,便是在关东击败了其部族营,由此令齐人庙堂震怒,发雷霆之威,遣派汉卒正营前来征伐,那结果不是更可怕?
传闻中,汉卒营有一种大霹雳炮,一炮下来,便能轰死几百人,简直就是鬼神相助一般。
何况,便是想击败齐人东征的二十营部族军,也是毫无胜算。
更听说,这些部族营因为作战勇敢,渐渐都被赐了中原姓氏,由此,将来也可列班为汉卒营,得到汉卒营的各种神器,也不需纯正汉卒营来助战,日本国便根本没有获胜的希望。
当然,听说齐人是不区分汉卒和部族之卒的,所谓汉卒营,官方称为禁军,只是中原百姓,有时候还会俗称禁军为汉卒营,而实际其禁军的边营中,已经有许多部族勇壮,也融为了中原百姓认可的同宗行列。
小野好古,这些传闻也听了一些,更知道,自己麾下的各国勇壮们,现今各自打算盘的很多。
眼见小野城要被合拢,给京都的信又迟迟不见回音。
便是召集诸将,小野好古心中也一时没什么计较,只能心中叹息,或许,自己真的老了。
“我看也好,就跟他们再正大光明的打一架,他们没有齐人助阵,人数也没我们多,我就不信我们会输!”小野兵衞打破了沉默,挥舞着拳头,却有些摩拳擦掌。
看着这个勇敢无畏的长孙,小野好古心裏叹口气,令长孙留在了后方,就是觉得,和齐人作战,个人之武勇,好像没太大用处,更担心因为没和齐人交过手,稍有不察,令长孙失陷敌阵,是以,才将这个鲁莽又勇敢的长孙留了下来,也是自己的一点私心。
但显然,也未必是什么好事,长孙没见识到齐人那种可怕的作战方式,可能心裏还在觉得是自己这个爷爷已经失去了往日的神通,这才败给了齐人。
“是啊,兵衞说的有道理,不管怎么样,郡上栅,我们必须救援的。”小野右门附和。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惶急的声音,“土佐众,土佐众私自下山,全不见了!”格栅门拉开,一个背上插着数杆旗帜的令兵惊慌失措的跪坐在外,伏地惶急的喊。
小野好古微微颔首,“知道了!”他脸上不动声色,心中却知道,土佐国来的勇壮不过是开始,很快,逃兵就会越来越多。
再不犹豫,对小野右门道:“好,你领军,去支援郡上栅,要打个漂亮的胜仗,击败尾张乱军。”
心裏有句话没说出来,只有漂漂亮亮击败尾张军,才能稳定军心,才能遏制眼见便要蔓延全军的逃兵潮。
“是!”小野右门躬身。
小野好古深深看了他一眼,这个一向沉稳无比的三子,还是很令人放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