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深田殿想同齐人购买的武器器械都没到位,总教头陆班头和其教头团,只是让新军练长枪,而且,也根本没有什么厮杀搏斗训练,就是练集结阵型,以一排三十左右人左右,反覆练习收枪,前刺,后撤等等,甚至预备的刀奉行、弓奉行小队,根本没有锋利的太刀和弓弩,也变成了练习长枪。
但今天,当着五百名新军士卒聚拢在一起结阵,令对方两倍兵力一筹莫展时,田山角重,想起自己当时很生气,和那齐人总教头闹情绪倒酸水时一些过分的话,心下,颇有些尴尬。
不过,现在不是多想这些的时候,当发现,对面重新聚拢在主将前,木盾兵再次纷纷跑到队伍对前面,显然对方又要发起第三次冲锋,田山角重立时大喊:“准备!准备!”同时,吹响了口中的竹哨,是总教头,或者说,陆班头交代的,对方第三次冲锋时,便吹响唿哨。
“塔可级库苏如!”小野右门举起长刀怒吼。
立时,小野武士们,叽里咕噜乱喊着,再次蜂拥而上,手持木盾的武士,本来冲在了最前面,但还是有眼睛杀红的武士,又转而反超了他们。
“准备!”响亮的中原话语。
便是尾张新军,都已经习惯教官用中原语言的简短命令。
但这声“准备”,显然不是对枪阵新军士卒所喊。
在枪阵之后,突然出现了许多弓箭手,正是飞隼团,他们都是从侍武士中精选的有天份之人,从被齐人征召入伍的那一天,就训练其长弓之技。
他们全身贯甲,虽然是以东海百行标准的全身甲,而并不是真正禁军的重步兵甲,但作为弓弩手,铁甲护衞住要害,布甲覆盖胳膊和大腿,反而会不影响他们的灵活和射击时的精准。
梆子响起的瞬间,正是小野军正要冲到新军枪阵前之时,立时流矢如雨,嗖嗖嗖,从枪阵后漫天飞起,划出致命的弧度,带着刺耳的破空声,纷纷刺入小野军也密集起来冲锋的阵中。
惨叫声立时响起,第二轮箭雨,几乎瞬间又到。
本来提振起来,要跟齐人决一死战的士气,立时被飞矢冲击的七零八落。
小野右门红着眼,正一把抓住一根戳到自己身侧的长矛,顺手挥刀向对方喊,突然有人大喊,“右门大人!右门大人!快看兵衞那里!”
此时的小山山麓鏖战处,突然出现一名身材高大的剑手,几乎没等小野兵衞反应过来,便一剑刺穿了他的咽喉。
小野好古这个最勇敢善战的长孙,就这样莫名其妙没了性命。
不消说,突然出现在战场上的不速之客正是陆宁。
他本来纵观全局,本来不想出手,而看一看尾张新军,和飞隼团真正遇到战斗时的潜力。
却不想,眼见山麓这方,不知道对方为什么拼命攻击水源地,这又不是你们困城,只能说,东瀛人作战思维,有时候很难变通。
而攻击水源地的对方武者,竟然极为骁勇,在他带动下,其身后武士也各个士气高昂,眼见加贺众便抵敌不住,陆宁这才进入了战场。
而一剑刺穿对方咽喉的同时,好像,也结束了这场小小的战斗。
应该是对方的重要人物吧,攻击村落的小野军主力,好像被此人战死的消息突然击溃了士气,总大将的旗帜突然倒下。
而田野中,那足轻们互啄的战场,诸国众,突然潮水般退去,杂七杂八的旗帜,四处飘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