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节血战东非(1)(1 / 2)

我的东北军 飞星骑士 5078 字 2022-12-20

您可以在百度里搜索“我的东北军 ”查找最新章节!

在意大利所属的东非殖民地索马里的首府摩加迪沙城仅仅休息了一天一夜,第45旅和第1旅不等与第108装甲师以及第8、第11野战旅汇合集结,便在清晨时分立刻乘坐着汽车踏上了征程,颠簸在崎岖坎坷的破旧公路上。一路上坦克飞驰轰鸣、直升机凌空呼啸,汽车队风尘滚滚,艰难地沿着年久失修、路况极度恶劣的索马里交通线开赴向意属殖民地埃塞俄比亚的首府亚的斯亚贝巴市,在那里,意大利驻东非的总督奥斯塔公爵将迎接他们,并给部队补充燃油和物质,然后预计继续北上,直挺向英国所控制的苏丹国西南边界。在楚奇明和东北边防部以及整个轴心国非洲军团总司令部的强大压力下,加里博尔迪上将不敢懈怠,派出了大约五个师的意大利军部队和大量的当地黑人民工彻夜不息地修筑着从东非至北非的军用交通补给线,同时还调拨了三个“驻东非的意大利军最精锐的部队”协同东北军北进作战,并将指挥权交给了楚奇明。这三支意军部队分别是第38“阿米亚”师、第45“布雷迪西”师以及第66“米兰”师,共2.2万多人,虽然这三个师号称“机械化步兵师”,但却只装备了少量的汽车和意制“安萨尔多”式轻型坦克,总指挥是意大利军的卡瓦莱罗巴多里奥中将。由于麾下一下子多了一大堆没有汽车或者其他交通工具可以乘坐的意大利士兵,楚奇明不得不绞尽脑汁地让他们和东北军的士兵们挤着同乘着东北军的汽车,并从当地的黑人和阿拉伯人手里购买了大量的骆驼、马匹、骡子来充当运输工具,才勉强上路。

颠簸在号称“非洲屋脊”的东非高原上(埃塞俄比亚全国处于高原地区,平均海拔2500米至3000米),楚奇明在他的新坐骑内——加里博尔迪上将为了向误击事件表示歉意而送给了楚奇明一辆意大利制造的“猛犸”重型装甲指挥车,给非洲军团的德军总司令隆美尔元帅和意军总司令格拉齐亚尼元帅分别发了同样内容的两封电报:“nne的先遣军已经向苏丹出发,预计五天后向驻苏丹的英军发动进攻,后续军正在全力赶赴中”。(nne是“中国东北军北非派遣军”的德语“nordos-chinakorpsnordsfrikaexpeditionsaemee”的缩写,非洲军团的德国和意大利高层军官以此来称呼派遣到北非的中国东北军;德国非洲军团的德语缩写则是dak)

微微松了一口气的楚奇明此时的心情略微放松了点,从外面汹涌而入的热浪让他有点不适应。不得不承认,意大利军在战争中的表现很糟糕,但制造出来的东西倒是相当地舒适实用和人性化。“猛犸”宽大的车厢内基本上什么东西都一应俱全,包括台灯、收音机、沙发、冰箱、吊床等奢侈品,不但可以同时容下八名军官召开战地会议,而且里面甚至还安装了一台坚固耐用的大功率空调。但是楚奇明很快下令拆掉了空调,因为他不希望自己部下官兵在平均温度达到50以上的非洲沙漠上艰苦地行军和战斗的时候,他这个最高指挥官却躲在空调车厢内享受着冷气。另外,车上那以前被意大利军官用来存放啤酒、果汁、冰水的冰箱也被楚奇明下令用来储存特殊药品。“军官和士兵必须要同甘共苦、患难相扶,绝不允许搞特殊”,这是楚奇明当年担任“东北军第一笑柄部队”的第45旅旅长职务时就再三强调并一直以身作则贯彻的原则。

沿着奔腾咆哮的谢贝利河,第45旅和第1旅以及意军的3个师一天行军了一百四十多公里,在夜晚7点的时候抵达了索马里和埃塞俄比亚交界的贝莱德汶地区(此时的厄立特里亚是埃塞俄比亚的一部分,和吉布提一样被英军放弃了然后被意大利军“胜利攻占”的殖民地,此时的吉布提也是索马里的一部分)。在楚奇明的命令下,疲惫不堪但仍然斗志高昂的东北军官兵以及叫苦连天、唉声叹气的意大利官兵结束了仅仅半小时的晚饭和休息后,全军车灯大开,继续在崎岖坎坷的荒原上和蚊蝇肆虐的丛林沼泽中前进。在意大利士兵们的抱怨牢骚声和牲口们的叫唤中,哈欠连天的士兵们一边拍打着蜻蜓般大的野蚊子,一边小心提防着脚下的毒蛇、蝎子、蜈蚣、蟾蜍等各种稀奇古怪的毒虫,互相搀扶着进入了埃塞俄比亚境内。夜空中,一群群蝙蝠和不知名的野鸟在官兵们的头顶上飞舞着,发出一阵阵令人毛骨悚然的怪叫声,一条条经过专门训练的纯血统德国军犬充当着地雷探测器和危险预警器在队伍前头探着路。

“总司令,工兵团的张翼团长来电,紧急。”正打着手电筒趴在“猛犸”内的书桌上研究着苏丹地图的楚奇明突然接到了副总参谋长葛亮上校的报告。

“念吧。”楚奇明揉了揉发酸的眼睛,一股股寒气刺得他一阵战栗。非洲的气候就是这么地奇怪,白天热得要死,晚上却冷得要命。黑黢黢的原始从里间,一股股寒气和瘴气混合弥漫着,陌生的异域环境内,不知道隐藏着多少凶险。

“是。总司令,今天下午4时,空军第25航空大队的飞行员和第一批的‘猎隼’战斗机、‘金雕’俯冲轰炸机以及水平轰炸机已经陆续被运送到了摩加迪沙港,但是当地的意军机场设施陈旧不堪,飞机跑道损坏极为严重,根本无法停驻我们的空军部队。张团长奉命修筑机场的时候,大量缺少水泥、钢筋、石灰岩、油漆等建筑材料,和意大利那边谈了很多次都没有结果,后来我们才得知,不是意大利人不给,而是他们也没有。意大利军原本拥有的那些用来修筑机场、仓库、兵营、港湾、公路等军用设施的钢筋水泥都被当地的意大利军官给贪污掉或者私自挪用去贩卖了,或者干脆就拿去修筑他们自己的别墅住所。张团长请问怎么办?”

楚奇明的心头一阵冰冷,他深知丧失了制空权对于一支征战在外的军队意味着什么。他立刻又想起了加里博尔迪上将那富丽堂皇的豪华私人别墅,不由一阵悲从心来:“唉,这样的一支军队,怎么能打胜仗呢?这样吧,你立刻与北印度洋军区总司令文盛将军和印度洋舰队总司令董岩杰将军联系一下,请他们尽快地从索科特拉岛的物资基地运来张团长所需要的建筑材料,如果索科特拉岛没有,那就从斯里兰卡岛或者塞舌尔群岛、马尔代夫群岛运来!再和两位将军强调一下,这事万分火急!刻不容缓!请他们多多费心一下。”

“是!”葛副参谋长一脸焦灼地迅速转身而去。

“这个曾诞生了凯撒大帝、伽利略、达芬奇、米开朗琪罗、但丁等伟大人物的欧洲文明古国,怎么就这么地不中用呢?”楚奇明叹息一声,他此时都已经没有了生气的念头了。极度的抑郁中,一直紧张难眠的他在后半夜趴在桌子上陷入了沉睡。

11月19日下午,第45旅、第1旅以及三个意大利师艰苦地翻越了埃塞俄比亚的西南地区的穷山恶水,终于抵达了意属埃塞俄比亚的首府亚的斯亚贝巴市,军队上下个个蓬头垢面。一路上部队非战斗减员了三百多人,要么是被猛兽毒虫毒蛇给咬死的,要么是掉进了沼泽淹死或者是在渡江中被水流给冲得没影了,另外还有二十六名东北军士兵和意大利士兵则是被当年意大利进攻埃塞俄比亚时埋设的老式地雷给炸死炸伤,除此之外其中还有200多名官兵误食了有毒的野果或者饮用了有细菌的水而感染上了森林疾病,腹泻、脚气、疟疾、森林热、血吸虫病、钩虫病、黑热病,甚至森林脑炎,各种各样在原始丛林内流行的瘟疫通过蚊虫的叮咬而在官兵们中蔓延开来。生在亚洲东北黑土地上的东北军士兵们基本上没有抵御这些热带疾病的免疫能力,纷纷一病不起,军医们和医务兵们个个忙得团团转;还有好多汽车在过悬崖峭壁的时候连人带车滚下了山涧,很多士兵病怏怏得骨瘦如柴。第45旅副旅长木赞春少将在朝鲜飞虎山战役中受的腿伤又犯了,而且祸不单行地感染了病菌,伤口化开了一个碗口大的脓疮,不停地渗出腥臭的脓血,军医不得不用特大号针管给他直接抽掉脓血。痛苦不堪的木副旅长根本走不了路,只好哼哼唧唧地躺在一辆“1号”坦克上。

艰难行军的路上,意大利军队基本直接将己方死掉的官兵就地埋了,顶多在长官部的花名册那里留个记录。而东北军的官兵们则郑重而虔诚地点起一堆堆烈火,将遇难了的弟兄穿戴整齐后给认真地火化掉,军官们亲自将焚化的骨灰捡出来小心地放进骨灰盒内并集中存在几辆坚固的装甲车内。总司令楚奇明不止一次难过地流下泪,他亲自保管着那些遇难官兵的军牌和照片,一遍又一遍地对那些骨灰盒说道:“弟兄们,你们先好好歇着。等打完了仗,我们一定带你们回家。”

在意大利人迷惑不解的眼神中,东北军官兵们泪流满面。

进入斯亚贝巴市后,楚奇明谢绝了那些大大小小邀请他参加宴会的意大利军官或政府官员,仅仅和意大利驻埃塞俄比亚的总督奥斯塔公爵吃了顿便饭。饭席上,楚奇明简洁明了地和奥斯塔公爵商量了一下东北军部队的物资、燃油、弹药等补给保障以及从索马里至埃塞俄比亚再到苏丹和北非的后勤交通运输线的建设问题,还有将东北军严重受伤和严重患病的官兵入住进当地意大利军医院内疗养的事宜。停留了五个小时后,稍微休息了一下的东北军和三个意大利师继续上路,一路北上逐渐进入沙漠戈壁地带,准备横穿那里进入苏丹并发动进攻。另外,后续东北军的第108轻装甲师和第8、第11沙漠作战旅紧随在nne先遣部队后面两百公里处,沿着先遣部队的道路前进。

在原埃塞俄比亚王国流亡国王海尔塞拉西一世所组建的埃国反抗游击队的偶尔骚扰下,nne的先遣部队于21日遁着尼罗河逐步进入了苏丹国南部努巴山脉东部的沙漠戈壁地区,全军踏上了进入非洲后第三个国家的领土。

沙漠戈壁的恶劣环境让东北军士兵们震惊不已,天空低沉而又昏暗,在刺眼的烈日的暴晒下,荒漠上的气温将近六十摄氏度,戴上茶色护目镜后深一脚浅一脚地艰难行军着的士兵们被晒得头晕目眩、汗流浃背。贴身的军装就像炙热的铁皮般烫人,浑身上下的每个毛孔似乎都在拼命排汗,最后直到整个人浑身被一层盐晶所覆盖再也流不出汗来为止。空气像烧开了沸水般热得烫人,令人透不过气。轰隆隆开动的汽车上,士兵们直接在引擎车盖上煎起了鸡蛋。一辆又一辆沉重的坦克或装甲车接连陷入了流沙中无法启动,尤其数量很少的“东北虎”,五十五吨重的钢铁巨兽纷纷陷入了松软流动的沙子中不能自拨,装甲兵们不得不调动十几辆轻型坦克或重型汽车用钢索将它们拖出来。沙漠戈壁上的环境实在是太恶劣了,酷热还是其次的,最可怕的是沙尘暴。木赞春少将后来是这样描述他第一次遇到沙尘暴的情景以及在沙漠里的时光的:

“我的天哪!我的视野中遮天蔽日、漫山遍野都是触目惊心的土黄色,让我顿时有了种错觉,似乎我已经不在地球了,而是在荒芜的外星球,地球上怎么可能会出现这么恶劣的景象?一场巨大的沙尘暴就这样犹如黄色的海啸般铺天盖地席卷向我们,带着数万吨的沙土和碎石势不可挡地滚滚咆哮而来,当时我因为腿伤犯了而躺在一辆5吨重的装甲车内不得动弹,透过车门,我怀着惊悚畏惧的心态观看着大自然残暴而疯狂的这一幕。两名贴身卫士死死地扑在我的身上,用他们自己的身体努力地为我遮挡住一点风沙,我感到头昏眼花,一阵强烈的窒息感涌上胸口,所有的氧气似乎都随着风暴而去了,无数令人作呕的绿豆般大的苍蝇漫天飞舞,我热得实在受不了,十分恶心,特别想吐。犹如千军万马般疯狂呼啸的沙尘将我们给彻底地包围住了,我的衣服里、头发里、眼圈里、耳朵里、鼻子里全都是沙子,我张开嘴想呼喊,可是在一秒钟之间我的嘴里立刻填满了肮脏的沙子。满天乱舞飞滚的碎石敲打在装甲车的外壳上“乒乒乓乓”犹如一挺7.92毫米的轻机枪在扫射我们,砂石劈头盖脑而下,我身边的卫兵们、士兵们脑袋上戴的钢盔一起发出雨点般清脆而密集的声音。外面天旋地转、天昏地暗,犹如世界末日来临了般,昏黄惨淡的太阳在沙暴中看上去犹如一个烧红了的铁球。我屏住呼吸,使劲闭上眼睛并用手捂住耳朵,忍受着大自然对我们的摧残。噩梦一般的这场浩劫持续了足足一个小时,在它结束后,我的勤务兵用一块滚烫的湿毛巾为我清理脸部和腿上的伤口,这时我才发现,包括我在内,所有人的脸、手臂、小腿等裸露在外面的地方都被飞沙打出了血丝。我挣扎着蹒跚起来,发现我们的军队已经被半活埋了,所有的坦克、火炮、装甲车、步兵战车、重型汽车,都横七竖八地掩埋在沙子中,现场混乱不堪,车队看上去犹如一座废弃在荒漠中的孤城废墟,落魄而狼狈。只有那一匹匹骆驼非常有灵性地在背风处跪卧着躲避沙暴,每一头骆驼的侧面都挤趴着不下十名的士兵,那些德国牧羊犬惊恐不安地狂吠不已。楚总司令乘坐的那辆绰号“猛犸”的装甲指挥车直接被暴风掀翻在地,沙尘暴通过车门往车内足足灌了一吨的沙子,险些把我们的总司令给活埋了里面。我们的士兵还好,毕竟他们曾跋涉过东南亚的雨林沼泽、翻越过大西南的崇山峻岭、攀登过青藏高原的雪原冰山,历尽艰险、久经考验,因此很快地便从惊惶不定中恢复了镇静;但和我们一起行军的意大利士兵们则一个个面如土色、丧魂落魄,他们成群结队地跪倒在地祈祷着,祈祷着他们的耶稣和圣母玛利亚保佑他们。

…除了令人毛骨悚然的酷热和可怕的沙尘暴外,在这‘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的沙漠戈壁内还有第三样令我们头疼烦恼不已的东西,那就是苍蝇和其他的虫子。白天停下来休息的时候,成千上万的苍蝇嗡嗡嗡地聚集在我们的车内或者帐篷内,密密麻麻地在官兵们的身边来回飞个不停,发出的声响犹如一百架“猎隼”战斗机同时在轰鸣,令人烦透了。这些巨大无比、令人恶心的大头苍蝇给我们带来了无尽的烦恼,当我们喝水或者吃饭的时候,必须要用手遮挡住水壶口或者饭盒,不然它们就会成团成团地掉进去。我们平时生活所用的水并非来自队伍内的那些储水车,那些车子里面储存的都是最干净、最清洁的淡水,“只提供给重伤员饮用或者在我们断水的时候才能动用”,这是楚总司令亲自下的命令,平时他和我们一起饮用那些用附近尼罗河分支内水域内取上来的经过蒸馏处理的盐矿水,这些勉强能称之为“水”的液体浑浊不清,喝进嘴里又苦又咸,而且滚烫得像开水,根本不能解渴,只能使我们勉强维持着新陈代谢。就在几个月前,我和整个45旅的士兵们还在常年被积雪覆盖的青藏高原上参加着解放西藏的战役,那时候我们不得不依靠咀嚼冰雪来补充水分,冻得我们嘴角青紫,那时候我们梦寐以求的都是能喝上一杯热气腾腾的开水。可我现在真的改变主意了,我现在宁愿还呆在冰天雪地的西藏,宁愿喝着那里的纯天然的洁净冰水以及冰镇啤酒,我又想起了在印度洋上我们经过那些岛屿的时候吃过的柠檬、椰子、樱桃等热带食物,真是让此时的我神思遐往啊,而沙漠,简直是糟糕透了。除了炎热、沙尘暴、无穷无尽的苍蝇外,一到晚上,那些数量和苍蝇一样多的蚊子、虱子、臭虫、蟑螂又来折磨着我们,还有那令人望而生畏的响尾蛇,它们的毒牙内是足以致人死地的烈性剧毒液体。第1旅的旅长陈谦,在一次差点被苍蝇给逼疯了的情况下,直接操起了一挺火焰喷射器狂烧那些在空中大肆飞舞盘旋的苍蝇群,只见火舌呼啸过去,地上落满了一寸厚的被烧焦了的苍蝇尸骸。此时的我们,除了香烟和燃烧着的战斗欲望,已经没有任何可以排解这种痛苦时光的东西了。…”

行进在茫茫荒漠中的东北军官兵们尽管遇到了重重困难,但在队伍前方猎猎飘扬着的战斧军旗和心中的信念一直坚定不移地鼓励着他们、支持着他们,并指示着他们继续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