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的惶恐畏惧之色消失了,假脸下的真脸上是一种冷冷的表情,开口后却变成了中气十足的中年男子的声音:“裴刚,你想干什么?我告诉你,我是奉了冷老板的命令前往美国任北美工作组副组长的。你们南朝鲜组和我们北朝鲜组虽然一向不和,但现在也别找事。”
中年男子,东北安全部军情局南朝鲜组组长裴刚上校(曾在本书第33节出场)脸上仍然是几乎嬉皮笑脸的无赖表情:“龙舌兰…啧啧,你这个代号取得真不好,不阴不阳、不刚不柔的,看来美国佬的想象力就是欠缺。下次应该叫猪笼草或者屎壳郎什么的。哦,对了,也不知道你有没有下次机会了。”
“你少给我乱扣屎盆子!龙舌兰是白彪,而且他已经落网了,还是冷老板亲自下的命令。裴刚,我警告你,别趁机找借口打击异己。你究竟想干什么?”他警觉地看着裴刚脸上不怀好意的笑容,猛然醒悟,“你们…想在我离开之前偷梁换柱玩调包计!裴刚,原来你已经…”
“猜对了!其实我们整个南朝鲜工作组都已经被cia收买了!有人会替你前往北美就职的,这样里应外合…”裴刚阴森森地道,他望着瞠目结舌的老人,突然又爆发出了近乎放肆的大笑:“老子的想象力真是越来越丰富了!哈哈哈…好了、好了,聊得很愉快,时间也差不多到了。来人,把冲洗出来的东西拿给他看吧。”
暗门再次打开,两个穿着白大褂口戴口罩的军医神色庄重地走进来。一个端着白漆瓷盘,里面放着几瓶药水;另一个则拿着一张大幅的黑白x光照片。
“来、来、来,一起看看。”裴刚拿过那张x光照片像看油画似的表情,又指了指看似白色无物的墙壁,“其实在你的背后隐藏着一台x光机,好的,现在我们来看看你的肚子里有什么…哎哟,啧啧,拍得还真是清楚,阁下胃里足足十几个装着微缩胶卷的胶囊,您老人家吃得噎着没有?也不怕飞机在经过高空紊流的时候把你肚里的这些东西给颠破啊!来人,仔细检查他的那些书以及他的行李箱,还有搜身,对了,内裤也不要放过。”
老人的脸色开始变得越来越难看。显影药水涂过后,那本厚厚的《资本论》的书页上开始显示出了一排排错综复杂令人眼花缭乱的物理学公式、测试数据、实验报告、武器设计图纸等机密。接着,行李箱里的其它书上暗藏着的东西也在显影药水涂过后全部露出了原形。
“还有什么好说的吗?龙舌兰。”裴刚似乎玩得兴致勃勃。
“我再说一遍,我是接受了冷局座的命令。你可以去查,或者直接打电话给局座。”老人仍然在进行着最后的挣扎,“还有,我不是龙舌兰,龙舌兰是白彪。他已经认罪伏法了。”
裴刚似乎很惊奇地瞪着眼:“白彪?那小子就在我这里。他什么时候认罪伏法了?老白,赶紧出来,来见见你的老朋友。”
在老人目瞪口呆的眼神中,军情局北朝鲜组的白彪中校从暗门里缓缓走了出来。
“你还想抵赖吗?龙舌兰。”白彪冷冷道。
老人——真正的“龙舌兰”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他苦笑一声:“想不到,我从北朝鲜组脱了身,却落入了你们南朝鲜组的预谋中。”
“你错了,其实这一切都在冷局座的安排和掌控中。你根本就没有逃过局座的五指山。”白彪冷冷地将逮捕证递上前,“你知道程序的,自己签字吧。”
龙舌兰的手开始颤抖,他抖索着一撇一捺开始写下了第一个字:公,然后在下面又写下了一个“羽”字。
“局座为了抓住你的把柄并逮捕你,真是煞费了一番苦心啊。”裴刚的脸上依旧是一成不变的笑容。旁边化妆成机场保安的东安特工上前,摘下了龙舌兰的眼镜并撕下了他头上的假发和面膜,露出了翁志海的脸。
“把你知道的都说吧。”白彪的声音冷冷冰冷,旁边化装成女医生的东安女特工开始拿起笔,准备记下口供。
“事已至今,对我来说也没有什么不能说的。”翁志海淡淡一笑,他此时反而有了一种解脱后轻松感,“我知道,我的罪行无论怎么狡辩怎么判都够枪毙十次了。想必你们此时已经掌握了大量的证据,我也懒得辩解或者把自己打扮成悲剧英雄、失足青年什么的。很简单,我是个很贪婪的人,贪欲毁了我,我以前曾私自挪用了由我负责保管的情报经费,然后不得不用情报换钱。但我很快便上了瘾,我发现只要心惊胆战一下,我一分钟内挣的钱抵得上我一年的工资。就这么简单。我知道我现在是叛徒、是败类,甚至是汉奸。”他摸出烟盒,丢了过去,“我想抽烟,但你们肯定怀疑我事前在香烟中放了氰化钾什么的,所以…还是你们给我根烟吧。”
白彪冷冷地盯着他,裴刚则耸耸肩,丢了一根“工农”过去。
翁志海点起烟:“好了,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们了。现在,能否告诉我,局座究竟是怎么发现我的?让我死也做个明白鬼。”
白彪冷笑一声:“好,我现在就一五一十地告诉你。其实在整个专案调查之前,局座就怀疑我们内部出了鼹鼠,所以事前他特地从沈阳军情局总部秘密抽调了一批和第19号军工基地毫无瓜葛的特工,作为他的直属的秘密第二调查部队,除了局座本人以及海德里希之外,没有人知道他们的存在。我们的每次行动,其实在背后还有一支调查部队进行着监视。记得我们调查玛加丽塔科涅库娃住所的那次行动么?那次行动你本来是负责监视爱因斯坦的,但你却偏偏要来,那时候你就引起了局座的怀疑。当时,你们是从宿舍楼的正面进去的,其实当时在宿舍楼的背后,还有第二支调查小组严阵待命。你们撤出去之后,这支第二小组立刻进入了房间,他们的目的,第一、进行第二遍的严密搜查,第二、则是为了检查第一支调查小组中有没有暗中私通敌人通风报信留下什么警告标志的。果然,在玛加丽塔的书中上的一本书中,他们发现了其中一张白纸上写着一个墨迹未干的俄语单词‘oпachoctь’,它的意思是‘危险’,而当时负责搜查书桌的就是你。而且,你还负责在玛加丽塔的屋子里安放窃听器和针孔探头,可你却故意放在了一些死角地方。你以为得计了,你以为你成功掩护了玛加丽塔。其实,随后进屋的第二小组在屋子里又安置下了第二批窃听器和针孔探头,这样,玛加丽塔如何训练鹦鹉和使用鹦鹉作为通讯工具的,我们都知道。记得当时你手上扎破出血的细节么?局座当时问你,你说是被划伤的。如果是划伤,伤口应该流出线形血迹,但是你的手指却冒着血珠,显然是被针尖之类的东西刺破的。根据局座事后推测,应该是搜查的时候,那只鹦鹉突然说‘你好’的时候,你正在写警告单词,但你也被吓了一跳,笔尖戳破了你的手指。这,就是你的破绽。于是你成为了第二调查小组的重点暗查对象。”
翁志海咧嘴苦笑一声:“局座果然棋高一着。”
白彪继续道:“至于我搜查玛加丽塔的大衣后撒谎说没有检查到什么,以及后来上演的我被当做‘龙舌兰’逮捕的一场戏,目的也有两个,一、让你误以为玛加丽塔接到了你的警告而没有暴露,其实那张写着‘oпachoctь’的纸张当时就被第二小组给拿走了,玛加丽塔一直被蒙在鼓里;二、让你误以为我是另外一个被cia收买的内鬼,并也在全力掩护着玛加丽塔,而且最后阴差阳错误打误撞还成为了你的替死鬼,为此,我当时还故意喊‘我收了黑钱’之类的话。这样,你便被麻痹了,你以为你成功瞒天过海。但事实上,一切情况都天衣无缝地在局座的掌握中。还有,你送出去的关于德国重水的情报也是假的,而且还被我们偷天换日给反利用了,但具体情况的我是不会告诉你的。也许你现在还有其他的疑惑,但那些都已经是高度机密了,你没有权限知道。”
翁志海苦涩笑着摇了摇头:“局座果然是个老狐狸,足智多谋,令人不得不服啊。”
“好了,你还有什么要问的么?”白彪厌恶地看着他。
“没有了,我只是觉得自己太可笑了,居然和局座耍花招。”翁志海长叹一声,“行了,带我回沈阳总部吧。要杀要剐,我都认为是我应得的,没有意见。”
一直没有出声的裴刚掐灭烟头并收起笑容,他正色道:“白彪中校,根据安全部部长李渤海中将的命令,你现在已经晋升为了陆军上校,并接替我担任军情局南朝鲜组组长之职。”他又望向翁志海,“龙舌兰,不、应该叫你新的代号——紫星二十九,等一下吃点泻药把你肚子里的东西全部拉出来,然后再吞下我们准备的另外一些微缩胶卷胶囊,你的这些书我们也会全部给换掉,当然了,上面的内容和每个数据都是经过严格审核和精心篡改的。美国人不是望眼欲穿想得到这些科研核心机密么?那我们就送给他们吧!我相信这些东西会对他们的‘曼哈顿’计划起到很大的帮助的,说不定在实验中就能成功引爆核反应堆了。紫星二十九,准备和我一起去美国,继续担任你的北美组副组长。而我,已经被部长和局座任命为了新的北美工作组组长。”
翁志海愕然无比地看着裴刚。
“别看我,这些都是局座的命令。局座对尸体不感兴趣,他只对在乎情报有。美国人以为你是他们安插在我们中的反间谍,而你实际上是我们再次反过来安插在他们中的反间谍。”裴刚脸上的一种高深莫测的表情,“局座说过一句名言,珠穆朗玛峰有多高?马里亚纳海沟有多深?这些都可以测出来,而人心,是永远都测不出来的。黑暗中的谍战较量永远都是这么错综复杂、犬牙交错,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派过去的间谍有时候反而成为对方的反间谍或者双面间谍、三面间谍,又或者是让对方以为是他们反间谍的我们的间谍,又或者是让我们以为是我们派过去的反间谍而实际上还是对方的间谍。人心,永远都是测不准的。这是比爱因斯坦他们研究的物理学更加复杂的玩意。”他望向翁志海——“紫星二十九”,“时间快到了,准备登机吧。这是你将功赎罪的机会,让美国人以为‘龙舌兰’计划成功了,然后让他们在马上爆发的太平洋战争中领教到我们的厉害。”
汉城的报告以电波的速度飞快地传到了第19号军工基地。鸭绿江四号水电大坝上,冷锋正和海德里希在明媚的阳光下眺望着远处的崇山峻岭。
“冷,如今大功告成,我们是不是该去喝一杯庆祝一下呢?”海德里希笑着道。
冷锋的脸上仍然没有笑容:“海德里希,我的心情仍然很沉重。从汉城发来的报告证实,龙舌兰带走的科研情报,数量果然大大超过了我们的预料,几乎涵盖了‘雷神’计划所有的科研项目。你的推测,是对的。”
海德里希看着他,脸上有点像在审视的表情。
冷锋又淡淡地道:“不过,少帅已经下令我们停止调查了。‘龙舌兰2号’不管是爱因斯坦还是奥本海默或者爱德华特勒,都已经不重要。由于我们封锁了消息,他或者他们此时肯定以为‘龙舌兰’已经带着所有的科研情报逃到了美国。而我们,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也许直到我们第一颗原子弹成功爆炸的时候,‘龙舌兰2号’才会明白事情的真相。”
海德里希笑了笑:“管他呢,其实有时候,有的真相就是无法发掘出来的。冷,好像你们和美国佬的战争要开始了吧?”
冷锋笑了笑:“是的,国民政府和白宫政府的外交谈判游戏已经快要结束了。我想,美军太平洋舰队的航空母舰已经秘密地开到了日本列岛附近,说不定他们的舰载轰炸机已经起飞朝着我们扑过来了呢。但可惜,他们以为胜券在握,而我们早已严阵以待。”
“好了。”海德里希亲热地拉着冷锋的手,一边走一边难得开起了玩笑,“既然中国和美国就要互相开战了,那我们还是要去喝一杯的。为了德意志民族和中华民族的最终胜利,为了东北军海军取得太平洋战争的胜利,喝一杯茶总可以吧?就碧螺春怎么样?西湖龙井也行。哎,说实话,我真的越来越喜欢中国茶了…”
美国,华盛顿,东波托马克公园。
富兰克林罗斯福身披蓝色的斗篷、带着草帽,正坐在公园的湖边静静地钓鱼。几个特勤保镖身穿黑西服、三三两两地散立在总统的周围,墨镜下的眼睛鹰一般地警惕注视着周围。
美国国家情报部部长迈克尔海登空军上将一身便装小跑着过来,附在罗斯福的耳边轻声道:“总统先生,‘蛔虫’情报网全面损失掉了,莫斯科和渥太华(加拿大首都)传来的情报都已经证实,我们输得很惨。但‘龙舌兰’已经抵达巴拿马,正在与我们的人进行秘密接触。他带来了我们要的东西,而他现在的身份是中国东北安全部军情局北美组副组长。另外,u-500已经被击沉,轴心国的重水全部沉入了大西洋,我们还缴获了德军的超级密码机。”
罗斯福不动声色地望着远处被清风吹拂的湖面:“开始执行‘雷火’计划,太平洋舰队全面备战。”
海登上将略一惊:“可是总统先生,那几个暗中协助我们的科学家还在里面,他们并不知道我们的‘雷火’计划呀。我们要是这样做,岂不是会玉石俱焚?”
罗斯福的脸上仍然没有任何波澜,他淡淡地道:“执行‘雷火’计划。记住,我们付出了这么多的代价究竟是为了什么。”
“是!”海登上将利索地敬礼。
夜幕降临,华灯璀璨。华盛顿,谢尔曼大街。
一个衣着普通的白人女子近乎踉踉跄跄地走到街道口,望着车水马龙的大街,她已经泪流满面。“扑通”一声,女子柔弱的身躯歪倒在地,她颤抖着点起一盏明灯,“哦,妈妈…我亲爱的妈妈,为什么上帝要夺去你的生命…我的妈妈…我好想你啊…”她的肩膀在剧烈地颤抖着。她哽咽着,继而痛哭了起来,泪如泉涌。
路上的市民们纷纷惊讶地走上前,“嗨,你怎么了?”有人突然认出来了:“呀!这不是总统先生的秘书,露西麦金小姐吗?麦金小姐,你怎么了?”
人群中,一个英俊而有点憔悴的白人男青年大步走上前,紧紧地抱住麦金小姐,一遍又一遍地摩挲着她的双手,眼睛红红地心碎道:“好了,宝贝,不要哭了!妈妈已经走了…不要太伤心了…”他又捧起麦金小姐哭得梨花带雨的脸庞:“露西,我的宝贝,看着我,车祸确实很不幸,但妈妈已经去天堂了。而我们还活着的人要好好活下去,知道吗?”麦金小姐的手上和脸颈部还有几处隐隐的疤痕,也是在车祸中留下的,为此,她住了两个多月的医院。
麦金小姐仍然泪如雨下,她颤颤地点点头,扑在男青年的怀里抽泣着。这位男青年是她的男朋友杰克医师,是阿灵顿医院一位年轻有为、颇有名气的外科医生。
“谢谢,谢谢。”杰克扶起摇摇晃晃几乎要瘫倒的麦金小姐,一边走对周围关切的人们连连道谢。“亲爱的,我今晚还要值班,不能陪你,你别太伤心过度了。”杰克焦急地扫视了一下大街,连忙伸出手喊道:“taxi!”
深夜12点,万籁俱静,华盛顿市阿灵顿医院。
空气中充满了浓烈的福尔马林等防腐剂的药水味以及阴森恐怖的气氛,雪亮的白炽灯光将医院的停尸房照得一片雪亮。四面墙壁都放着一排排一层层银光闪闪的不锈钢冷冻柜子,里面存放着的都是一具具死在手术台的病人或者暂时存放在这里的尸体。
安静得一根针掉地上都能听到房间里,杰克医生身穿白大褂正在办公桌前通宵加班,一个人处在一堆尸体之间没有让他觉得丝毫的害怕,他早已经习以为常了。杰克一边警觉地听着周围动静,一边飞速地写着一份医疗报告:
“…最后一次的检查完毕,面部、手部都没有出现排斥反应,已排除了超急排斥、急性排斥、慢性排除等gvhr综合不良症状,毛细血管床内皮细胞没有出现增生或纤维化等恶化状态,也未出现细菌感染炎症和组织相容性抗原体互斥、坏死等症状,效果理想。整容手术非常成功,移植者的面部五官和手部指纹都与被移植者一模一样,具体报告如下…请在xx时xx地交给老板,‘移花接木’计划取得了圆满的成功。”
写完报告后,杰克医生扔下笔松了一口气,他看了看窗外,星空璀璨,周围仍然是一片无限黑暗。他知道,自己还要继续在这片黑暗中。点起根烟,杰克信步走到一个毫不起眼角落里的一个无名停尸柜边,他的嘴角流出一丝微笑,手上用力猛地拉开了柜子。
黑色的尸袋里,躺着一具令人毛骨悚然的女性尸体。尸体面目全非,面部血糊糊地布满干涸的血痂,因为尸体的整张脸皮都已经在精密的外科手术中被摘除掉了,而两只手也一样。
“真是令人难以置信的、几近完美的手术。”杰克淡淡地笑着。他望着这具尸体,没有人知道她是谁,也没有人知道那场不幸的车祸其实是人为制造的,而且背后还藏着一个巨大而精心策划的计划。
“露西麦金小姐,安息吧。你虽然死了,但有人却在替你继续活着。”杰克喷出一口烟掐灭了烟头,并掏出一个小瓶子,将里面密密麻麻蠕动着的东西慢慢地倒在了尸袋里,“沙沙沙”的轻微的声音中,一股越来越强烈的二氧化硫的尸臭气味开始飘出来,弥漫在停尸间里。倒下去的是一些经过精心培育的能迅速分解消融蛋白质的微生物。大概到天亮时分,整个尸体将被这些繁殖力极强的微生物销蚀得只剩下头发和几根骨头。
“金燕子,祝你好运。”杰克低声道,他将停尸柜重新推上,走到了窗户边。他像个雕塑般在默默而认真地倾听着,虔诚而忠诚地倾听着一万公里外的太平洋,他似乎听到了东北军海军已经与美军太平洋舰队猛烈交战时的隆隆炮火声了,啊,战争的喧嚣,舰炮在咆哮着,鱼雷在飞梭着,炸弹在呼啸着,战机在轰鸣着,杀气冲天的海军陆战部队在震天的杀声中视死如归地发动着冲锋,一面面战斧军旗在猎猎飞扬着……祖国,您一定会胜利的。夜幕星光下,每一个隐藏在黑暗中的战士都在心里默念道。(记住全网小说更新最快的枣子读书网址:www.zhaozhi.u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