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众人惋惜之余,掌柜从后厨走了出来,开了口,“几位客官,小店打烊了。”“掌柜,其实...”王鸣一毕竟第一次来,以为老板在下逐客令,“其实我们想在这酒肆住一晚,不知...”“客官,您误会了,我知道你们都是考生,这里走夜路也的确不安全,所以你们只管住下,我只是想收这酒钱。”“哦。原来是这样,在下倒是忘记了。”王鸣一拿出些铜钱,递给掌柜。沈光耀也从怀中取了些钱,只是袁浩抢先一步,“沈兄不用客气,这顿酒当时兄弟请的。”“那怎么行?”“没什么不行的。”沈光耀再三推辞,可是却抵不了袁浩的盛情,最后作罢,“那下次到了驿站,酒菜可要算我的。”“那就这样吧。”一旁的老者还在吃东西,掌柜也不好找他,所以就算了,反正他也出不去。掌柜并未熄灯,这样一来,这些考生夜读或者聊天好有些光亮,“几位客官随意,我在后厨休息,有什么事情都可以找我,明天一早会给大家准备早饭。”“麻烦掌柜了,”袁浩很有礼貌。掌柜刚要离开,便停了下来,嘱咐一句,“对了,有件事情必须要跟你们说一声。”“什么事情,”王鸣一问道。“那就是等会,如果听到敲门声,不管是谁,都不要打开。”“知道...”袁浩点点头。这边刚刚答应了掌柜,门外就传来敲门声,“咚咚咚。”掌柜吃了一惊,“难道还有没来的?”屋内的几个人都有些担心,不会真的是怕什么来什么吧。掌柜看了下时辰,还没到时间,于是应了声,“谁人敲门。”“在下进京赶考,路途遥远,走了很久也没遇到可以歇脚的地方,看到此处灯光大亮,想要借宿一宿,不知可否。”听到是个男人的声音,掌柜放心下来,“好的,稍等。”掌柜把刚刚闩上的门再次打开,看到门外一个俊美男子打着哆嗦,看来是冻坏了,“客官请进。”“谢谢掌柜。”男子道了声谢便进到馆内。这时众人才看清他的相貌,白衣黑发,神态飘逸,或许是屋外寒冷,被冻得脸色煞白,却仍不失眉宇间的俊美,眼神坚定,像是繁星闪烁,和他一比,其他几个考生则显得平庸许多。“客官,小店已经打烊了,酒菜也所剩不多,不知客官...”“没事,掌柜随便给点吃的就行。”男子拿出一块碎银递给掌柜,“麻烦了。”“稍等,马上就来。”看到钱,掌柜也不管什么打烊不打烊,直接去后厨准备酒菜了。男子环顾四周,看到沈光耀一桌都是些同龄人,样子也是考生,便坐了过去,“看几位妆容,是否也是此届考生?”“正是正是。”“如此便好,我还担心此行凶险,现在有几位作伴,安心了些。”“凶险?不知兄台指的什么?”王鸣一率先问道。“当然是这江枫河畔的女鬼了,刚才路过河畔,见河面上雾气环绕,隐约看到几片绿色的鬼火,甚是骇人。”男子心有余悸,额上还沾着些冷汗。这时,掌柜从后厨过来,“客官,实在对不住了,店里只剩下这些了。”男子看到一盘肥香牛肉,一盘白斩童鸡,“足够了,谢谢掌柜。”“那客官,您慢用,我就在后厨,有事尽管吩咐。”掌柜走到门前,再次检查了一下门闩,“几位客官记得我刚才说的,若是有人敲门,不管是谁,都不要打开。”众人点点头,心里却想,刚才也是这么说,可是这俊美男子敲门的时候,你不还是开了门吗。男子简单吃了几口,“不知几位兄台吃过了吗?要不要再喝几杯?”“吃过了,我们来的早,”袁浩看到男子衣着华丽,“不知兄台是哪里人氏。”“在下赵...炝,琼山县人。”赵炝吃了口肉,喝着茶水,酒却是未动。“原来是琼山县,听说那里鱼米之乡,馥郁缭绕,看来果真如此。”王鸣金知道琼山,“听说琼山多美人,没想到男子也如此俊美。”“兄台说笑了,若是兄台此番高中,在下愿意给兄台说媒,我们琼山的女子最喜有才气之人。”“真的?那我也要。”王鸣一抢道。酒桌上原本的恐怖氛围转而变成了婚姻大事,几人的心情轻松了许多,互报了姓名之后,说话也没了间隙。简单聊了几句,赵炝又把话题扯回之前的鬼火,“不知几位路过河畔的时候,有没有见过绿色的鬼火。”沈光耀之前刚从袁浩那里听说,于是现学现卖,“那并不是什么鬼火,而是一种绿色的飞虫,聚集的多了,所以看起来像是鬼火。”“哦?竟然是这样。”赵炝点点点头,“多谢沈兄解惑。”“这没什么?我也是之前刚听袁兄讲过。”“还好,在来的路上听说了很多这女鬼索魂的传言,看到那鬼火之后,我差点就信了。”“这么说来,赵兄也觉得这女鬼只是传言,并非事实?”王鸣一问道。“鬼神之说,信则有,不信则无,我们求学问道,求得便是这世间真理,而这世间真理无不是圣贤所言,因此,既有圣贤,那么怨鬼恐怕也是有的,只是和圣贤的大智慧比起来,这些邪祟恐怕没这么凶险。”“赵兄所言甚是,只要奉行圣贤的大智慧,一心向善,不做宵小,无愧于世,那么这些所谓的鬼,恐怕也不能为所欲为。”“正是。”赵炝举起杯中茶,一饮而尽。袁浩看到又是劝酒,“这酒清香十里,赵兄不试一下。”“袁兄有所不知,我们琼山县虽是鱼米之乡,但是祖训有云,煮酒十载,不入故土,所以我们琼山县不论老少男女,都不能沾酒。”赵炝面露悲伤之色,略感惋惜。几人聊得正酣,门外突然想起了脚步声,随之而来的又是一阵敲门声,“咚咚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