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路往回跑,累得肺都要炸了,远远就看见那俩货靠着铁栅门,蹲在地上抽着烟,身边放着五六个大塑料袋。
我踮着脚,看了看半落地窗裏面没有啥异常,这才将铁栅门打开。
这两箱啤酒外加两瓶白酒抱得我手臂都快断了。邦楚一边抱怨着一边甩了甩膀子,将烟头弹飞,抱起酒就进了院子。
我和李剑一人提着两个大塑料袋跟在后面。
我心裏十分忐忑,头皮都在嗡嗡发麻,心裏一个劲地念叨着,千万别出来,千万别出来。
二,你念叨啥呢,赶紧开门,手断了啊。邦楚用脚在我屁股上踢了踢。
我硬着头皮,手指头僵硬地将防盗门打开,然后探进半个脑袋,到处瞅了瞅,见没有异样,这才将门敞开。
你小子猥猥琐琐干啥呢?邦楚将我推了一把,直接闯了进来。
邦楚将酒放在客厅里,一屁股坐在地上,按摩着手臂。
李剑将东西提进厨房,走出来笑着说,让你小子一天打炮,看你虚的,球长一截路,走回来跟脱了层皮似的。
邦楚不服气说,你抱着两箱啤酒走上十五分钟试一试,估计你没走回来,就哭了。
三个人坐在客厅的地砖上抽了一根烟,然后全部进了厨房。
老规矩,李剑洗菜,邦楚切菜,我炒菜。
因为我是最后一道工序,所以我扯了个谎,说肚子疼上个厕所,然后从厨房出来了,见他俩忙活得热火朝天,我轻轻将厨房门关上,然后悄悄上了二楼,当然是去看黑爷了。
我刚走到二楼台阶,就听见厕所裏面传来出刷刷的水声,声音不是很大,却听得很清晰,我吓了一跳,赶紧过去将厕所门打开。
一股热浪夹着水汽扑面而来,我摸了摸脸上的水珠,向裏面看去,见莲蓬头哗哗流着热水,黑爷横着飘在空里,竟然在淋雨,那一身黑皮被洗的打了鞋油的黑皮鞋一样,锃光瓦亮的。
我将莲蓬头一关,对黑爷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小声说,你现在是厕所裨将,职责是守护厕所,而不是让你在厕所裏面洗澡,下面可有人呢,千万不能发出一丁点声音,等他们走了,我让你洗个够。
黑爷贴在天花板上,像一块乌云飘在我的头顶,然后我就感觉头顶不断有水珠滴滴答答淋了我一身。
我把厕所门一关,一屁股坐在马桶盖上,从兜里掏出那张小纸卷,我倒要看看那黑影是个神马来历,也好防范。
搓开小纸卷,同样的毛笔字,很小,但是很工整。
上面这样写着:女鬼,苏小小也,年芳十九,因染风寒,香消玉损,葬于西泠桥畔,时有江南老鬼,引魄炼魂,使其不入轮回,老鬼亡后,其魂潜西湖底,至宋朝时复出,竟成百年幽魂,因惊扰居民,被龙虎山张天师收入干坤埙中,直至今时。若以血破埙,则女鬼复出,不过千年封敛,鬼气尽消,可移魂入体,则相处无害,不然必遭吸|精而亡,切记切记。
我刚看完,小纸卷就自燃了起来,化成灰烬了。
原来是个女鬼,不过我并不知道苏小小是谁,从来没听说过历史上有这么个人。
我正坐在马桶上发怵,却听见楼下头喊我,我赶紧从厕所出来,就听见楼梯上有脚步声,我一想坏了,那俩货上来了,我轻手轻脚进了卧室,把剩下的三包长白山攥在手里,刚从卧室出来,就看见李剑站在走廊上。
一楼不是有厕所呢,咋跑二楼来了?李剑挽着袖子,用纸巾擦着双手。
我笑着说,不是没烟了吗,我上来拿烟来了,走下去吧。
李剑有些近视,等我走近了,才咦了一声,掉马桶裏面了,怎么浑身都湿了。一边说着一边还把鼻子凑过来嗅了嗅。
我没好气说,你才掉马桶了,赶紧走。
李剑捏着鼻子,鄙夷地看着我,没掉马桶怎么一身烂水果味道,酸死人了。
我当然不会告诉李剑这是僵尸身上特有的气味,我打了个哈哈,说一楼厕所水管有点问题,冒水。
李剑还准备说啥,我拉着他就下了楼。
刚下去,邦楚手里攥着菜刀就从厨房出来了,一共十样菜,全部切好了,就等大厨开锅呢。
我掏出手机一看,都一点了,看来这饭是真的要吃到晚上去了。
我把烟给李剑,说你俩现在客厅玩着,等我叫你们端菜哈。
我进了厨房,围着围巾,开始炒菜。
不过我脑子里却一直想着女鬼苏小小的事情,尤其是那小纸卷最后一句话,可移魂入体,则相处无害,不然必遭吸|精而亡,切记切记。
什么叫做移魂入体,难道要给她找一具尸体,让她借尸还魂吗?如果真的是这个意思,我可从哪给她找尸体去呀。
什么又叫做吸|精而亡,难道我不给她找尸体,她就色|诱我,就像倩女幽魂里的小倩一样将我的精元吸干吗?
一想到这裏,我浑身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感觉厨房跟冰窖一样,冷得我心寒。可是现在外面明明是大中午,太阳那叫一个毒辣。
我用手拍了拍脸,强迫自己不去想这些事情,太头疼了,想多了我怕神经失常了。
我炒上一会菜,便会出去将客厅各个角落瞅一遍,生怕那女鬼趁我不注意跑出来吓人,虽然我现在不知道她躲在哪,但肯定就在这屋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