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信一杆银枪,十分厉害,西汉猛将都不是对手,只剩下张良和萧何,一个谋士一个丞相。
张良落下黑云,站在韩信面前,他身材修长,面容俊秀,左手负于身后,右手握着书卷,似看非看的样子,看着十分儒雅。
张紫阳说,张良书不离手,无论是吃饭还是睡觉,手里都握着书卷,那本书就是当年黄石公赐给他的《素书》。
听张紫阳这么一说,我低下了头,若我上学的时候有这么好学的话,也不至于考不上本科了。
张良低垂着眼帘,不知道是在看书卷,还是在看韩信,只听张良道,“韩将军,你知道吗,我最初的志向也是成为统领三军的大将军,所以我年轻之时,日夜研习兵书,俯仰天下大事,被人谬赞为深明韬略,文武兼备,足智多谋的智囊,后来我才发现,我更适合当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幕僚,因为奇谋用得多了,损了阴德,所以落下了体弱多病的毛病。”
韩通道,“楚汉英杰,韩某最佩服的就是子房兄了,我若是有子房兄一半的远见,也不至于落了个凄惨下场。”
张良笑道,“楚汉多英杰,世人多拿我与韩将军比,可是我知道我不如韩将军甚远。”
韩通道,“你我都是明白人,客套的话就不必多说了。”
“哈,韩将军果然是痛快人,其实樊哙说得对,生为大汉臣,死为大汉魂,你生为汉初三杰之首,死为八大鬼帅之首,这是刻印在你身上的烙印,是你永远也无法消除的,你忘了陛下对你的恩情,却将最后的杀戮铭记在心,你如何能够解脱?”张良道。
韩信笑道,“哈哈,生前我的见识不如你,但是死后你却不及我,我修成鬼仙,魂游天地,现在外面的世界早已容不下我们,恶鬼横行的时代已经过去了,现在是太平盛世。”
张良道,“历史长河,朝代更迭,太平盛世能持久多长时间?”
韩信摇了摇头,“你说服不了我的。”
张良笑道,“我不认为我能说服你,你可记得生前咱们还有一盘残局没有下完?”
韩通道,“垓下之围那盘残局,我一直等你来下,难道你今日要与我完成此局?”
张良点了点头。
韩信不再多言,手中银枪如一支铁笔,在地上勾勾画画,弄得烟尘四起。
我心裏纳闷,不知道这两人在打什么哑谜。
张紫阳道,“你可知道象棋是韩新发明的,当年垓下之围那场战役,韩信与张良用象棋演算了三天三夜,最后竟然演算成了一盘残局,双方不分胜负,大战在即,没有办法在拖下去,而且刘邦在后面一个劲催促,韩信为大将军,在只有五成胜算的情况下,发动了总共,最后竟然意外的取得了胜利。”
“但是那盘没有下完的象棋残局,却成了象棋史上的绝响,张良此时提出要下完那盘残局,韩信自然不会拒绝。”
张紫阳一说起垓下之围,我不禁想起在时空隧道,看到关于黑爷的画面,继小怪物,小参的画面预言成真之后,而接下来就是黑爷了,不知道为什么,我心裏总觉得会又不好的事情发生。
韩信用银枪在地上画好了棋盘,而张良则一挥衣袖,将散落在地上的桃木树枝变成了黑红棋子。
两人盘膝坐下,将残局摆好,开始互相攻伐。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失,我焦急的等待着结果。
象棋,我也会下,小时候在家附近也算下得不错的,但是资质有限,总是学不精深,棋艺还停留在那个阶段,无法提升。
我观棋局,却看的心惊肉跳,总感觉棋盘裏面有风雷之象,杀伐之气,就好像双方军队正是殊死搏斗,其中阵型变换,阴谋阳谋,看得人心惊肉跳。
其实我一直因为象棋很大众化,因为象棋的棋路能够穷尽,而围棋就很高端了,棋路千变万化,无穷无尽,无迹可寻。
不过今天观张良和韩信下棋,我才知道象棋的博大精深,我看懂了很多,但是却无法说出来。
时间继续流失,或许过了很久,或许一秒都不到,鬼城的时空似乎与外面的世界有所不同。
张紫阳却无心观看棋局,而是与南昌亭长推杯换盏,两人谈笑自若,不觉已经将一坛酒喝空了,南昌亭长起身,颇显醉态道,“道家在此等候,我去城里在沽些酒来。”
张紫阳微微颔首,笑道。“老丈快去快回。”
南昌亭长刚走不久,张良和韩信双双站了起来,张良额头浸满冷汗,讶然道,“难怪韩将军当年不赞成垓下之围,原来垓下之围的获胜几率只有三成,而七成汉军会败!”
“若是依演算结果而论的话,的确如此,但是陛下却能够抓住那三成胜算,一战定干坤,也是极有魄力的,所以陛下得天下当之无愧。”韩通道。
“你必然已经知道了演算结果,只是你看出了陛下求胜心切,而且当时垓下之围已成定局,你并没有反驳,而是打赢了这场必输的战役,陛下的天下是你打下来的。”张良叹息一声,拂袖而去,“其实陛下的恩情在那时候就已经还清了,我说没错吧,不过救陛下之事还请韩将军再三思考下。”
从他们二人的对话中,我似乎听出来垓下之围另有隐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