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景懒洋洋伸了个腰,“三爷,后房的一些草药可以晒制了,就交给你了。”
“知道了。”
李复舟听到安景这话,放下手中的书册便向着后院走去。
安景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后摸了摸小黑仔:“小东西,这一上午看来你还是挺老实的嘛。”
正走着的李复舟听到这话,脸色都黑了起来。
混账东西!
这话,绝对是含沙射影。
“咦,小安大夫,就你一个人?”
这时,周先明走了进来,对着后堂看了几眼,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你想找谁?”
安景眉头一挑问道:“这不会又是来做牛做马的吧?”
“没,我就来看看,来看看。”周先明干笑了两声,“最近天天在家日夜苦读,所以便出来走……阿柒!”
正说着,周先明打了个喷嚏,鼻涕都是溜了出来。
“你这是真染了风寒了吧?”
安景仔细看了两眼道:“最近换季,要注意保暖。”
以他的医术,自然能够看的出来,周先明是染了风寒。
“船上风大,昨晚不小心吹了些冷风,不碍事。”周先明用袖口擦了擦鼻涕笑道。
“船上风大?”安景眼中浮现一丝疑惑。
周先明似乎也知道自己说漏了嘴,连忙道:“一连数天认真在家念书,没有去给离月姑娘捧场,我怕她担心,昨晚便去了红馆,当时明非公子包了整个红馆画舫,我只能在外面等候着。”
“等了多久?”
“不长,两个时辰不到。”
“这还不长?你就干等着啊?”
安景都能想象的到,那个叫做明非的公子和离月在画舫内缠绵悱恻,周先明一人站在船外旁听站岗的场景。
当真是闻者伤心,听者落泪……
周先明叹了口气,道:“你不懂,明非公子经常去,而且出手十分阔绰,老鸨为了银钱,肯定不愿意得罪这大客人,逼迫离月姑娘作陪那般久,她也是没有办法,只恨我没有银钱给她赎身。”
“其实离月姑娘那般清傲,怎么会愿意作陪那不学无术的膏粱子弟?”
“昨晚的她,定是受苦了。”
安景看到这,愣了片刻,愕然道:“周兄,分明是你被冻得像个孙子……”
此时的周先明让安景见识到了什么叫做战狼。
“我虽然身体冰寒,但是心却是热的,算了你就是一个俗人,周某不与你浪费时间了额。”
周先明觉得安景和他话不投机,正准备离去的时候,突然发现桌子上有本书册,“咦?这本《策论》你也看吗?”
“不看,我都是用擦屁股的。”
安景瞅了两眼,这分明是李复舟放下的书册。
“有辱斯文!”周先明听闻顿时怒目而视。
“那是老夫的书,你敢!”
就在这时,李复舟走了出来,一把拿起桌子上的策论,冷冷的看着安景。
“原来是老先生的书,真是失礼了。”
周先明看到李复舟打扮,连忙行了一个礼,“我说呢,小安大夫平日不喜欢读书看书,家中怎么会有《策论》。”
李复舟仰起头,淡淡的道:“这般高深的书册,并不是一般人能够看懂的,他就算了吧,倒是你小子还算有点眼力劲。”
“我平日便喜欢研究这《策论》,老先生对于这《策论》爱不释手,想必也是一高雅之士。”
“哦?你小子倒是有些眼光,老夫也甚是喜欢,每每念到其中语句,心中便豁然开朗,不能自已。”
“尤其是那句……”
……
两人越聊越欢,周先明对李复舟越发钦佩起来,颇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而李复舟看着周先明也是越发满意。
安景冷冷的看着两人,没想到他一语成谶。
两人不就是互相吹捧,互相跪舔吗……真是恶心。
不知不觉间,两人已经成了忘年交,有种高山流水遇知音的感觉。
周先明热情的笑道:“李老先生,你我一见如故,今晚不如一同勾栏听曲?”
周先明脑袋坏了,竟然邀请这古板,迂腐的老头去勾栏听曲?安景心中暗暗吐槽道。
但接下来的一幕,却让安景大跌眼镜。
“勾栏听曲!?”
李复舟抚掌笑道:“好!我也有许久没去了。”
“李老先生上一次去是什么时候?”
“两天前。”
“两天啊,那确实是许久了,我身上的银钱不多,原本这次想来找安夫人借些,等日后有钱再还。”
“无妨,老夫身上还有些。”
……
只见两人有说有笑的着走出了济世堂,只留下了一脸错愕的安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