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对面的安钰菲望着我,满脸殷切的希望,当此时刻。我哪能驳了她的意?我拿起盘子旁边的叉子,挑起一根意粉喂进了嘴裏。
“怎么样?”安钰菲紧张的问道。我咀嚼了几下说:“有点像干炒米粉。”
安钰菲闻言一阵气结,嗔骂道:“你到底吃过意粉没?”
我瞅着她那副浅嗔薄怒的模样儿,原本沉重的心竟感到了一丝轻盈,当下禁不住笑了出来:“我还没说完呢!味道虽然像米粉,但……但却是我吃过的最好的意大利通心粉。”
“真的?”安钰菲似乎有些不信。我点了点头,安钰菲白了我一眼,但脸上却满是兴奋,仿佛随时都会抱住我的头亲上几口。我真切的感受到了自己在安钰菲心目中的地位。也感受到了她对我的爱。这丫头对我的爱一直都没有衰减,甚至她比我住院那会儿更加爱我了。
我们俩人这般吃着意粉,喝着红酒,偶尔谈几句天。安钰菲绝口不提陈姝涵的事儿,只是说一些不相干的笑话逗我开心。等到一盘意粉吃完,我心中的忧伤似乎被冲淡了不少。
饭罢,安钰菲将餐具收拾了下,然后去厨房洗碗。我原想上楼继续闷睡,但犹豫了一下,觉得自己这般像个大爷似让安钰菲伺候实在是有些过意不去,当下也进了厨房。想帮安钰菲干点啥。
安钰菲此时正在水槽边洗盘子,见我进来不由一怔,她说道:“你进厨房干嘛?”
“不干嘛!就是……就是想帮你一起洗……”说着便想抢她手上的盘子。安钰菲“啪”一下打开了我的手说道:“我可是这间房的主人!哪儿有主人不洗让客人洗的道理?”
我忽然想起了她白天说的说她是这套房的女主人的话头,忍不住说道:“不是女……主人么?”
这话说出口时不自觉的带了三分调笑的意味,安钰菲闻言脸腾一下便红了。我也颇觉有些后悔:妈了个腿的,老子还真他妈的不是东西,陈姝涵和我还没正式离婚呢,我就开始调戏偶这大姨子了?
正想着,安钰菲道:“看到你能开玩笑了,我也就放心了。”她的声音或多或少还是有些哽咽:“你不知道,在酒店时我可被你吓坏了,你当时就像疯了一样。还有,刚才周姝来这裏的时候,你……你……康凯,我真的好担心你,我怕你会……你会……”
我见她这般真情流露。心中也是十分感动,我说道:“菲菲,谢谢你。要是没有你的话,我真的不知道自己该怎么熬过这个下午、熬过这个晚上……”说着说着,心下不禁又自难过起来。
安钰菲似是瞧出了我的悲伤,伸手轻轻握住了我的手。她的手上虽沾着凉水,但不知怎的,却让我感觉暖暖的。
“康凯。”她凝注着我,目光中洋溢着一种极深沉的情感:“只要你愿意。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她这话不异于一支竹篙,直点进我的心湖深处。我只觉得整个心都是一漾一漾的,我暗忖,她这话是什么意思?难说……难说她是想陪我一辈子?
安钰菲这时才猛然意识到自己刚才说溜了嘴,急忙解释道:“康凯。我不是……不是那个意思!”
我道:“你不是哪个意思?”
被我这么一问,安钰菲一张小脸胀得通红说:“我是说……我是说我会陪着你,直到你的心情好转过来,然后才好放心离开。”
“是么?”我见她越描越黑,不由暗暗好笑,我说:“那如果我永远也好不起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