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0章 你敢想吗?(2 / 2)

张安世笑道:“吴同,你为何要笑?”

吴同大惊,忙道:“不……不,没……”

张安世道:“欺君可是大罪。”

吴同吓得魂飞魄散,慌忙道:“是草民……转手挣了两千两银子,所以……所以……”

张安世哈哈笑起来:“想笑就笑,何须害怕,转手挣了两千两银子,我怕也要笑。”

耳室里,气氛竟是活跃了起来。

连朱棣都忍俊不禁。

只有那陈登面如死灰,他听到那铺面那儿传出喜不自胜的声音,也有懊恼之色。

此时他的内心,竟比遭受拷打时,更教他绝望。

就在此时……

突然……

这陈登豁然而起。

一见这陈登起身。

几个护卫,下意识的拦在他与朱棣面前。

方才因为外头发生的事,令护卫们有所疏忽,不过一见这钦犯有异,依旧还是训练有素,迅速有了动作。

可万万没有料到。

这陈登起身,并非是奔向朱棣,想要对朱棣不利。

而是疯了一般,突的撞门而出。

护卫们倒没想到,这钦犯不是要对圣驾不利,而是转身想要逃之夭夭。

当即便要飞扑上去。

却听张安世慢悠悠的道:“好啦,他跑不掉的,让他出去透透气也无碍。”

护卫们见状,面面相觑。

朱棣端坐,此时脸色也微微沉重。

却见那陈登,一下子跑出了耳房,却是大呼一声:“诸公,诸公……伱们上当了,你们上当了。”

他歇斯底里的嘶哑呼喊。

本是热闹的铺面里头,本是人声鼎沸,却在此时,一切的声音,都戛然而止。

所有人都看向这个不速之客。

陈登大声疾呼道:“你们都上当了,这都是计谋,那马愉……实乃大奸大恶之人,此子,早已投靠了朝廷,其本意,就是吸纳你们的银子,使你们……丧失心智……诸公……切切不可中了他们的奸计,他们夺了你们的田地,教你们不得不背井离乡于此,难道他们能有什么好心吗?”

所有人沉默,一个个呆滞的看着陈登。

耳室里,朱棣已是勃然大怒,额上青筋曝出。

几个禁卫,早已如狼似虎的等候着命令。

只有张安世低声道:“陛下,不如先看一看。”

朱棣深吸一口气,这才强压下火气。

朱棣最恨的是两种人,一种是挡了他的财路,另一种是图谋不轨的。

而这陈登,却是两样全部都占了。

陈登的声音,却又响起:“诸公啊……切莫被那马愉所蒙蔽……迷途知返,回头是……”

他说到此,本还想苦口婆心。

可在此时,却已有人色变。

却是方才那些已买了股票之人,其中一个,也是纶巾儒衫,一看就是文雅读书人的模样。

可在这一刻,这读书人面色却是一冷,竟是直接快步上前,一把就揪住了沉的陈登,怒不可遏的扬手又扯住陈登的幞头,大骂道:“哪里来的疯子,敢在此撒野。”

许多人开始露出了狐疑之色,一副望而却步的样子。

却也有许多人,如这纶巾儒衫之人一般,面带怒色,他们大多是幸运儿,买到了股票的,当即也大骂:“你买不到股,却在此胡说,是何居心。”

“不要放过这贼!”

“此人危言耸听,必有所图谋,我等信不过马公,莫非要信你?”

还有人怒极,竟是扬起拳头要打。

这些人一个个义愤填膺,个个咬牙切齿的样子。

陈登被人揪着,本是浑身伤痕累累,此时牵扯到了伤势,疼的龇牙咧嘴,此时他双目湿润,却不由的带着哭腔,有几分绝望的道:“切切不要上当……不要上当啊,此乃陛下……还有那张安世的奸计,是马愉与陛下和张安世合谋……对……就是他们,这栖霞商行,便占了船行三成的股,诸公若不信,尽可以去查。鄙人若有虚言,天厌之!”

此言一出,这一下子,商铺中便鸦雀无声起来。

所有人目瞪口呆的看着陈登。

眼前这人,竟是将宫闱中的事也牵扯了进来。

还有那张安世……

连那揪住了陈登的人,也不禁松了手。

陈登这时才长长的松了口气,继续道:“不要再中他们的奸计了,难道……我等被他们坑害的还不够吗?请诸公好想一想……三思,定要三思……”

…………

耳室里。

朱棣的脸上,杀气渐浓。

他已无法忍受陈登继续胡说八道下去了。

杨荣等人,也不由得面面相觑,观察着铺面里的变化。

只有张安世,只微微一笑。

……

终于……

在短暂的沉默之后,突然有人道:“十五两一股,老夫买三百股,有谁要售出。”

“鄙人也想收一百股……”

整个铺面,突然好像又成了菜市口。

而那本是要对陈登喊打喊杀的读书人,居然也没心思管顾着陈登了,纷纷散走。

此时的陈登,却只在角落里,好像被世界所遗忘一般,他不可思议的看着重新恢复了喧哗的人群。

他的眼眸之中,带着不可置信,那瞳孔禁不住的收缩着,此时……一种匪夷所思的情绪,已是油然而生。

随之而来的,还有一种绝望,一种彻骨的绝望。

“十五两不卖……”方才要打陈登的读书人,此时喜上眉梢,继续道:“这栖霞商行,占了三成股,天下谁不晓得,这栖霞商行与陛下和张安世那狗贼息息相关,张安世那吃人不吐骨头的家伙,他能做赔本的买卖,竟连他也参股,看来……果然船行将来是要大赚的,学生死也不信,马贤兄他有胆子敢骗我等,难道还有胆子,敢去糊弄栖霞商行,依我看……这船行……当真非同小可。”

“十六两……老夫这里十六两……也不买多,只要十股……权当是此番不白来一趟。”

“难怪只卖了五万股,就突然不肯售出了,原来……”

“刘兄,你我世交,不如卖愚弟二十股,自然,也不叫你吃亏……”

陈登一下子,跌坐在地,他脸色青白,竟忍不住,一下子失笑起来:“哈哈……哈哈……”

可惜……此时没人顾忌他,只有人大为遗憾,又有人为之狂喜。

…………

更晚了,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