懂得欣赏美女的男人,无论心情如何,在她们面前都要尽量保持绅士风度。这是小科勒从小就接受的教育,也始终这样做的。再加上他原本很英俊的外表,这些年来泡过的女人堪称无数,几乎每一个都能为他而念念不忘,因为他的忽然离去,而心伤不已——除了月姐。所以今天他忽然看到两个比月姐还要更出色的女人后,哪怕守着荆红命,小科勒的本能促使他,立即展现出了他的绅士风度。只是他还没来得及把他的男人魅力释放出来,就有个东西嗖地飞了出来。男人在看到美女想发浪时,原本的警惕性就会大幅度下降,这也是男人容易被女人抽耳光的主要原因。贺兰小新才不屑拿她的粉嫩小手,去抽看似很人模狗样的小科勒。她只会抄在案几上的茶壶,用力砸过去。老天爷敢保证,再给新姐一次机会,让她举着茶壶对着小科勒那张俊脸瞄半天,她也不一定能像这次一样,正中人家面门。茶壶不大,却很沉。紫砂壶嘛,哪有不重的?更何况,里面还有半壶热水呢。被新姐大力砸过来后,这力道是相当惊人的。恰好小科勒的鼻子又很高挺——热水四溅,小科勒的惨叫声中,鼻梁骨被直接砸断。猝然受痛后,小科勒本能的松手,去捂鼻子。这样,他双手托着的长方形盒子,自然的往地下落去。眼看盒子就要落在地上,一只脚却及时出现在下面。荆红命的脚。小科勒遭到新姐的突袭时,荆红命明明是坐在三米之外的沙发上,此时怎么忽然出现在他面前,不但用脚尖挑起了木盒,左手还顺势一抄,抓住了那把紫砂壶?无论是坐在沙发上的岳梓童俩人,还是站在门口的宗刚,都没因此而感到惊讶。谁让他是荆红命呢?脚尖稍稍一挑,把木盒子夹在肋下的荆红命,微微皱眉看了眼贺兰小新。他觉得,新姐这样的做法,有失风度。小科勒只是手下一个马仔罢了,就算欠揍,只需给王阳使个眼色,就能把他给收拾的要死要活了,还用亲自动手?贺兰小新才不管这些。要不是岳梓童及时伸手抓住了她,她早就扑上去,采住小科勒那头飘逸的金发,右手五指如钩,在他脸上先狠狠来几下再说其他。什么东西嘛。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就敢在新姐面前发浪。你以为你是李南方么?“小新!”看她还不依不饶的要扑过去,岳梓童低声喝斥了句。家主就是家主,才不会和大小姐似的任性。被岳梓童训了句后,贺兰小新才稍稍冷静了下,冷哼一声时,看到了荆红命肋下的那个盒子,脸色攸地又变白了。无论小科勒是什么人,只要家主没发话,把这人给她腿砸断,扔出去喂狗——那么,宗刚就要假装没看到刚才那一幕,马上拿来急救箱,拿出酒精棉等东西。鼻梁骨被砸断,对于佣兵出身的小科勒来说,也不是多大不了的事。只需自己把鼻梁骨扶正,贴上一贴创可贴,鼻孔里塞上两个酒精棉,就能故作不屑的冷笑一声,态度傲慢的说道:“这,这就是华夏豪门大小姐的待客之道吗?”刚平息了点怒气的贺兰小新闻言,立即凤眼圆睁,刚要说什么,岳梓童却及时抬手,挡在了她面前。看着昂着下巴的小科勒,岳梓童神色平静的,淡淡地说:“你敢把这句话再说一遍吗?”有什么不敢的?我会被你吓住?哥们可是历经无数次战斗,手上沾满鲜血的杀神——小科勒微微一笑,正要傲然的态度,把刚才那句话重复一遍时,却觉得背后好像有两把刀子,在脖子上嗖嗖地乱转。他下意识的回头。就看到被宗刚带进来时,在天井处看到的那个女孩子,此时就站在门口,正看着他。小科勒刚看到王阳时,并没怎么在意。这是别人家,有家人站在天井里,抬头欣赏刚要盛开的石榴花,这有什么奇怪的呢?但现在他才知道自己错了。王阳根本不是岳家的家人,很可能是岳家主的保镖。在来京华之前,小科勒就已经从月姐那儿得知,岳梓童的保镖,是传说中的华夏最高现役,真正的杀人不眨眼。像他在这种国际佣兵界,勉强算得上一流的佣兵,对上最高现役后,好像唯有一条路可走——你想怎么死?那时候,小科勒还不是太在意。他也是响当当的好汉了不是?但现在他刚和王阳四目相对,就猛地打了个冷颤。他毫不怀疑,如果他敢把刚才那句话重复一遍,这个看上去很文静的女孩子,就会立即化身真正的杀神,让他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对不起。”小科勒还算聪明,意识到不好后,立即改变了态度,回头,弯腰,给岳梓童深施一礼。岳梓童没理他。隋月月的一条走狗而已,还远远没有资格,来左右岳梓童的情绪。她只是看着荆红命放在案几上的盒子,嘴唇微微发颤。贺兰小新也看着盒子,慢慢地伸出了手。荆红命却摇了摇头,对小科勒说:“麻烦你来说说吧。”他不希望岳梓童俩人,能看到他已经看过的东西。看了后,心中会感到极度不舒服的。只要小科勒描述一下就好。为了减轻房间内的沉重气息,他还对小科勒用上了麻烦二字。可不等小科勒说什么,岳梓童却抢先说道:“不,十叔,等会儿再让他说。”她这是执意要看看李南方的断腿了。荆红命没有再说什么,轻轻叹了口气。岳梓童解开红布的双手,很稳定。就像她并不知道,这里面包着的盒子里,有她小外甥的断腿。直到她慢慢地打开盒子,坐在她旁边的贺兰小新,忽然低低呜咽了声,猛地抬手捂住嘴巴后,她才痛苦的闭了下眼睛。新姐这样的反应,并不是被那双断腿给吓得。她杀过的人还少吗,怎么会害怕一双断腿?她这样,是因为这双腿是她男人的。岳梓童再也无法保持镇定,自冰面上轻抚而过的右手,哆嗦的厉害。贺兰小新紧紧抱住她的胳膊,泪水哗哗地淌。岳梓童没哭。这让小科勒有些奇怪。半分钟后,岳梓童慢慢地合上盒子,抬头看着小科勒,轻声问:“隋月月还有什么话,让你转告我吗?如果没有的话,你可以把这盒子拿走,随便找个地方扔掉了。”“什么?”小科勒愕然。岳梓童的反应,实在出乎他意料。她在看到李南方的断腿后,不该像贺兰小新那样,又惊又怕吗?怎么可能会说这种话。“我不会再说第三遍,请你记清楚了。”岳梓童把刚才的话重复了遍时,脸色已经相当平静了。小科勒大着胆子,小心翼翼的问:“请问,我能知道您为什么这样说吗?”岳梓童笑了,翘起二郎腿说:“因为这双腿,根本不是李南方的。隋月月可能是糊涂了,忘记我和他是什么关系,才随便拿了双断腿来吓唬我。”“什么?这,这不是南方的腿?”贺兰小新马上停止了哭泣,瞪大眼睛问道。荆红命没说话,眉梢却挑了下。岳梓童没有回答贺兰小新,只是吩咐宗刚,再泡一壶好茶来。当宗刚又端来一把茶壶后,小科勒轻轻叹了口气:“唉,月姐果然说的没错。”“你月姐说什么了?”贺兰小新马上就追问道。小科勒回答:“月姐曾经告诉我说,这双腿经过精心处理后,已经和李先生的腿相差无几了。但这把戏也许能骗过荆红大局长,却不一定能骗过岳女士。”“为什么?”贺兰小新精神大震。没听小科勒说,这双腿只是和李先生的腿相差无几了吗?相差无几的意思呢,就是这不是李南方的腿。只要这不是她男人的腿,新姐又何必悲伤欲绝,心神大乱呢?对隋月月居然这样说,荆红命也有些奇怪。事实在这儿摆着呢,荆红命在看到这双断腿后,可没怀疑隋月月是在吓唬人。根据他对那个女人的了解,她绝对能做出这种事来。但隋月月为什么会说,不一定能骗过岳梓童呢?小科勒开始解释:“荆红先生,您虽然是李先生的长辈,但您平时肯定不会刻意去关注他的腿。而且,依您对我们月姐的了解,您也相信她能做出这种事来。”荆红命点头:“不错。”小科勒笑了下,又对岳梓童说:“月姐说您能看出这不是李先生的腿,是因为您和月姐,是同一类人。”“什么人?”岳梓童问。小科勒说:“月姐说,她和您,都是那种为了达到目的,就不择手段,不惜代价的杀伐果敢之辈。懂得该做什么,什么又是不能做的。”很明显,隋月月利用李南方的大意,把他生擒活捉,这是她该做的。不能做的,就是真把他的双腿给锯下来。岳梓童可没因为隋月月如此高看她,就有所得意,只是说承蒙你们月姐能看得起我。现在没谁再小看隋月月了,无论是荆红命,还是岳梓童。李南方不就是小看了她,才被人生擒活捉了?贺兰小新却不以为然,冷哼一声:“哼,你们月姐,没听说我的名字吗?”小科勒恭敬的回答:“当然听说过。而且,月姐也嘱咐我说,恰当的时候,才能转告她对您说的话。”贺兰小新抬手擦了擦脸,不耐烦的问:“她怎么说我的?”小科勒犹豫着,看向了案几上的茶壶。他这是怕新姐再发怒,抄起茶壶砸他。但同时也证明了,隋月月对贺兰小新的评价不高。贺兰小新的双眸,微微眯起,寒声说:“你放心,就算你月姐说我是个屁,我也不会把气撒在你头上的。”“这就好。”小科勒松了口气,说道:“智商严重退化的怨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