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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天猜得没错,张昕确实跟她父亲吵了一架,准确地说,是她把春江市的公安局长大人给臭骂了一顿。
她家在市局家属大院里,此刻,张威正脸色铁青地坐在沙发上生着闷气。一位大约四十左右,端庄貌美的妇人笑吟吟地端来一杯热茶,轻轻放在张威面前的茶几上,笑着道:“又吵架了?”
这位妇人就是张威的第二任妻子,也是张昕的阿姨,名叫韩丹。
张威转头看她一眼,嘴角露出一丝苦笑:“那丫头竟然把我臭骂了一顿,说我自诩清正廉洁,公正无私,手底下的警员却藏污纳垢,为了私利草菅人命、屈打成招。还说我跟手下警员狼狈为奸、沆瀣一气,你说说,这能不让人生气吗?难道在那丫头眼里,我就是这么样一个人?”
韩丹掩嘴轻笑,然后笑吟吟道:“我看你就是该骂,小昕那么努力上进,你什么时候给她好脸色看过?还一个劲地骂她。现在轮到她来骂你了,你刚好也能体会体会她心里的感受。”
张威面容一肃:“我骂她都是为她好,要是不骂,她都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
“行了,别用老眼光看小昕,她现在大了,挺懂事的。”韩丹挨到张威身边,挽住了他的胳膊,“你昨天不是也说了吗,这次的色狼案能成功破获,她居功至伟。”
张威点了点头,好像想起了什么似的,忽然问道:“你还记不记得,跟她一起抓住色狼的那个小伙子叫什么?”
“是叫向天吧,我听说小昕最近跟这个小伙子走得挺近的。”韩丹显然对张昕的近况十分清楚,一口就说了出来。
“果然是他。”张威点了点头,面容忽然严肃了起来,“城南分局的夏志伟真是瞎胡闹,没凭没据,只听了栗家一面之词就让人把向天抓了起来,还开了枪,是该好好整顿一下了。”
“是栗辉?”韩丹露出质询之色,“他们把向天抓起来了?”
“不是栗辉,是栗家其他人。据说栗辉的弟弟忽然得了重病,他们怀疑跟那个小伙子有关系,就给老夏打了招呼,让他把人给抓了。”
韩丹蹙眉思索片刻,道:“老张,这件事你可得谨慎一些。栗辉跟谢市长走得近,最近又听说陈书记退下来后,谢市长很有可能上一步,在这时候得罪他,恐怕——”
“不怕!”张威大手一挥,打断了韩丹的话,“我这辈子最看不惯两件事,一件就是以权谋私,一件是知法犯法,别人我管不了,手底下人如果犯了这两条,我是绝对不能接受的。更何况那个叫向天的小伙子在色狼一案中给了小昕很大的帮助,我不能不管。”
说完,他长身而起:“小韩,你先去睡吧,我再去书房打几个电话。”&#24378&#29306&#32&#122&#104&#117&#105&#119&#101&#110&#46&#111&#114&#103&#32&#35835&#29306
看着张威大踏步走进书房,韩丹眼中露出一丝忧色。
张威父女俩性格太像了,都是刚硬要强的个性,她这两年为了弥合他们两父女的感情间隙,付出了大量努力,可是成效甚微。
眼下,张昕取得了不俗的成绩,就连向来对女儿要求颇高的张威都点头认同了她的成绩,正是她趁机拉近他们父女两感情的好机会,可是张威又要面对势力庞大的栗家,她心里不由得为他担心起来。
栗家实在是太强了,栗家的主心骨栗辉又跟即将上位的谢市长私交甚好,如果张威得罪了栗家,引起栗辉的报复,即便他现在是公安局长,那也将要面临非常困难的局面,甚至有可能因为这件事丢官弃职,更严重一点,会遭到不白之冤,锒铛下狱。
为官者,一着不慎满盘皆输,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不过她也知道,张威一旦决定了,就一定会坚持到底,即便前面没有路走,他也要趟出一条路,这个顽强精神,是他当年从部队里带出来的,即便为官多年,依然未改。这候 zhuiw en.or*g 章汜
所以,她没有再试图去劝阻张威,更何况这件事还是张昕提出来的。希望一切顺利吧,如果顺利的话,说不定他们父女俩的个关系会因为这件事得到很大的改善。
同样是深夜,在栗家下属的私家医院里,栗家除了栗康之外的所有人都聚集在重症监护室外。
“什么,他们把人放了?谁允许他们放人的?”一个满头银发,浑身珠光宝气的老太婆在大声喝问。
她就是栗康的母亲,也就是栗辉的养母,人称杨老太君,今年七十多岁。
在她面前,一个大约三十多岁的年轻男人低头答道:“听说是市局的张局长下的命令,而且还连夜成立了专案组,专门调查这件事。”
“张威?”老太婆眼里闪过一丝厉色,然后转头对身边搀扶着她的女人道:“马上打给小辉,我要跟他说话。”制大 org.com 制枭
过了一会,电话通了,她接过电话,声音悲切地喊道:“小辉啊,你弟弟要死了,你再不赶回来,就连他最后一面也见不到了,呜呜……”
电话里传出一个低沉浑厚的男音:“妈,你别担心,我请了最好的大夫,马上就赶回去,小康一定会没事的,放心吧。”
“小辉啊,你不在家里,妈心里没有主心骨啊,现在不仅你弟弟让人害了,就连外面那些人也不听招呼了。刚才我听他们说,市局的张威不仅让人把凶手放了,还要成立专案组,专门调查帮我们的那些警察,你说说,这让妈怎么放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