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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母亲安排的相亲,赵南箫不假颜色,一口拒绝。
沈晓曼之所以做这样的安排,一是想着女儿要是能和对方对上眼,则自己的劝阻显然就更加有效。二来,在婚嫁这个问题上,虽然她对自己女儿一直都是信心满满并不愁嫁,但女儿的年龄确实摆着了,再上去,过个两年,条件好的能和她相配的未婚男士只会越来越少。
女儿这样的反应,让沈晓曼起先很生气,但自己再看那两张照片,越看越觉得徐恕说的没错。
一个花心相,一个确实偏老了,感觉都不适合女儿。
婚姻不是儿戏,加上女儿从前还有过那样一段伤心往事,本着宁缺毋滥的原则,在相亲这件事上,沈晓曼暂时也就偃旗息鼓。
与此同时,院里以秦总为首的团队很快也确定了下来。
虽然地质气象勘察和桥址选择等在前期都已完成,现在再进行最后一遍实地总体勘察就差不多了,但就算这一项很快通过,后面还有施工图以及变更设计的许可流程等等要走,而这座特大桥属于当地一条在建高速的一部分,必须要在高速建成前完工以保证整个工程如期贯通,所以时间确实非常紧迫。
院里给项目指挥部提交了考察安排表,很快得到确认后,召集人员开了一个动员会,一行人就准备动身出发。
陈松楠对这个项目十分期待,赵南箫替他向秦总申请了一个随队名额。到了出发那天一早,她收拾好东西,合上大箱,准备要去机场,临出门的时候,照平常的习惯,最后检查一遍包里的东西,发现身份证不见了。
她记得清清楚楚,身份证就放在包里了,转个身,没了。
她看向一旁作若无其事状的母亲。
“妈,我身份证呢?”
沈晓曼哼了一声:“你问我,我问谁去?”
赵南箫看了眼腕表:“妈,别搞这些没用的了!快把东西拿出来还给我!我要走了!”
沈晓曼说:“你这孩子怎么回事?你的身份证没了,关我什么事?”
赵南箫皱眉盯了她片刻,走进母亲房间里,在衣柜和各个角落翻,没找到。
“行了,省省吧,说了我不知道!你要不信,再去我的工作室找啊!”沈晓曼跟进来看着女儿到处的找,语气有点幸灾乐祸。
赵南箫想了一下,转而来到厨房,打开冰箱门,拉开冷藏屉,翻了翻,果然,在最下的格子里看到了自己的身份证。
她记得清清楚楚,小的时候,有一次妈妈不想爸爸离开,藏起了他的东西,爸爸到处找找不到,最后还是妈妈自己一边抹着眼泪一边从冰箱里拿了出来。
这么多年过去了,她藏东西的小聪明还是没有变。
赵南箫一言不发,拿了转身就走。
沈晓曼脸色一变,伸手拽住她的衣服。
“小南,我不准你去!”
赵南箫扶了扶额:“妈,你别这么幼稚了好不好?赶紧的,松开我。你自己事情也那么忙,别总盯我,你去忙你的。要是累了,你就休息,和朋友出去玩。或者妈你也可以考虑一下你自己的未来,爸爸肯定也希望你下半辈子有个伴,我看那个追求你的卡特先生就挺不错。再说了,我又不是去了就一直留那,勘察完我也先回来的呀!”
“你满嘴胡说八道扯什么?你不许去!”
沈晓曼的语气十分坚定。
赵南箫拿开了她的手,往玄关去。
沈晓曼望着女儿离开的背影,转身回到房间。
赵南箫走到玄关口,正在弯腰穿鞋,突然听到房间里发出一阵响动,仿佛有什么倒在地上,吃了一惊,赶紧跑了回来:“妈,你怎么了?”
人刚进到房间,身后传来“砰”的一声,她扭头,发现母亲人在门后,出去一下就带上了门,心里掠过一丝不详的预兆,急忙去开门。
一阵钥匙插入锁孔的声音,门已被反锁住了。
“妈你干什么!你给我开门!”
赵南箫使劲地拍,没回应,转头看了眼电脑,过去正要开机,门外传来母亲的冷笑声:“别想搬救兵了!网线我也拔了!小南,跟我斗,你还嫩着呢!我不去你单位说什么了,我就这样拖你后腿,我一直拖,我看时间久了老胡还敢不敢要你。就算他开不了口,你这样误事,自己得多厚的脸皮才赖着也要回去呀!”
赵南箫本来十分生气,但听完来自母亲的威胁,忽然又有一种哭笑不得的感觉。
“妈,我求你了,你别闹了,你先给我开门!”
“开门是不可能开门的!你给我老实待在房间里,没事睡觉,好好反省,哪里也别想去!”
赵南箫又使劲拍了几下门,外头根本没反应,眼看飞机是要错过了,手机却在外头的包里,自己根本没法和他们取得联系,心里懊恼极了。
因为还有些准备工作要做,徐恕乘昨晚的航班辗转提前飞到了自治州机场,抵达已是深夜。
机场距离目的地县城有两百五十公里,这要在交通发达地区,两个多小时的路程,但这里,高速在建,几年后才能开通,现在只有省道和县道可走,加上下雨,道路路况也很糟糕,徐恕足足开了六个小时才抵达小县城,到的时候,天已经亮了。
开了一夜的车,他感到有些疲倦,和项目指挥部的人联系了下,在住的小旅馆里冲了个澡,躺下去想睡一会儿,刚眯上眼,手机响了。
徐恕看了眼号码,接起电话。
“小陈?什么事?”
自从在青岭大桥那边喝了顿酒分开后,小陈常给他发问候,前几天回北京,他抽空也和小陈碰了个面,知道他也是设计院即将要来这里工作的团队成员一员。
“哥!航班马上就要起飞,赵工现在人还不见,手机也关机,不知道怎么回事!秦总和赵工妈妈联系,也联系不上,我们暂时只能先出发了。哥你还在北京吗?你方便的话,能不能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徐恕从小旅馆那张狭窄的床上一下就坐了起来。
“是,我还在北京。我这就去看下。”
挂了电话,他打赵南箫的电话,果然关机了,再打沈晓曼的号,响了半天,那头终于接了起来。
“沈阿姨,是我,徐恕。”
“哦,徐恕啊,你什么事?”那头慢吞吞地问。
“沈阿姨,我找小南有点事,怎么她电话关机?你帮我看下?”
“徐恕你找她什么事?你跟我说就好了,我帮你转话。她还在睡觉呢。”
徐恕敷衍了两句,挂了电话,套上衣服订了机票,下去开车就往机场去,一路在泥泞里超车狂飙,十点就到机场,赶上了唯一一班回去的中午的飞机,转机在傍晚时分回到北京。
“小南,出来吃饭!”
沈晓曼拿钥匙打开锁住的门,敲门。
女儿的身份证手机连同家里户口本都被她重新找地方藏妥了,打死也不信,这回她还能找的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