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南箫也来了。比预期得要早些,九点多,丁总就着手中的对讲机说了几句,转头兴奋地说:“抢险胜利结束,他们马上就出来了!”
赵南箫长长地舒出了一口气。
很快,她就看到徐恕和梁总还有班组人员一起从隧洞里走了出来。现场掌声一片。姚书记快步上去,和梁总握手,祝贺抢险成功,慰问完毕,转向了徐恕,上下打量他一眼,随即抬手重重拍了下他胳膊:“不错啊,小徐,要什么奖励,只管说!”
他从里头一出来,赵南箫就感到他在人堆里看见了自己,不停地看。
姚书记夸完他,他没应,就又看了她一眼。
“这还用说吗,姚书记你好给小徐发个老婆了!我看他里头一出来就在看小赵。”
一个从隧洞里一起出来的平时就爱开玩笑的工程师顺口接了一句。
姚书记一愣,循着徐恕的目光找了过来,看见赵南箫,顿悟,哈哈大笑:“这要求太大了,我做不了主。这个得问小赵自己愿不愿意了。”
大家就都看向赵南箫,现场发出了一阵善意的充满愉悦的笑声。
赵南箫没想到自己突然这样成了关注的焦点,有点臊,悄悄看了眼徐恕,见他还是望着自己,反正逃是逃不掉了,索性大大方方地朝他笑了下:“我先回,你忙完了,也早点去休息。”
她和出来后就没开过口的徐恕打完招呼,又向姚书记和其余领导还有边上的人笑着点了点头,赶紧转身溜了。
徐恕没耽搁多久,十点不到就回来了,澡都没来得及洗,立刻敲她门,靠在门口低声说:“不好意思,我大概让你担心了。我是非常确定我们实验室的结果,所以才敢这样,要不然他们不相信。”
他说完看着她,目光里带了点忐忑。
赵南箫微笑,轻声说:“我是有点担心,不过我真的相信你。没事,你赶紧去洗澡吧,回来早点休息,你肯定累了。”
他仿佛松了口气,感激地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这才转身走掉了。
他应该真的很累了,连着加班半个月,这两天又和梁总一起几乎与抢险班子一起三班倒,洗澡回来后,他没再来敲她的门,给她发了条晚安的消息,随后,隔壁就安静了下来。
赵南箫知道他应该去睡觉了。
夜渐渐深了。
文艺演出场地方向的音乐停歇,今天放假,工地也暂停夜班,耳畔没有了习惯了的深夜还传来的机械工作发出的各种隐隐的噪音。
喧嚣了一个白天的峡谷之畔,变得宁静无比。
赵南箫实在是睡不着觉。
她的心事始终未除,更要命的,再过去,原来任工住的那个屋,因为任工上个月被调走,住进来另一位工程师,前两天他老婆来这里看他,长久分离,难免失控。
今晚,就在此刻,深夜时分,尽管已经隔着一个房间了,醒着的赵南箫隐隐还是听到了一些疑似少儿不宜的可疑的轻微声响。
起先她拿耳机塞住耳朵听歌,听了一会儿,觉得屋里挺闷的,就下床去开窗,来到窗前拉开窗帘,她手一顿。
徐恕竟然也没睡着,这个点,一个人站在外头,月光之下,背对这边,看着好像在抽烟。
赵南箫略一迟疑,打开门,朝他走了过去。
他听到脚步声,扭头看见她,立刻丢了烟踩灭,走了过来,轻声说:“你怎么没睡觉?”
赵南箫停了下来,也轻声说:“你怎么没睡觉?”
今晚月光很白,像只晶莹银盘,挂在高原峡谷的上空,静静地照着他的脸庞和身影。
他显得有点不自然,转头看了眼旁边,轻轻咳了声:“睡不着……”
赵南箫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忽然就那么胆大了。
她感到自己的身体里,仿佛有什么在轻轻地爬着。
她想睡他,把他给睡了。
她凝视着他,说:“我想去看电影。”
他仿佛一愣,随即不自然地看了眼边上,双手插进了裤兜里,含含糊糊地说:“……这么晚,县城电影院也关门了吧,要不明天,明天我带你去吧……”
赵南箫没说什么,转身进了自己的屋,很快出来,把她买过来后就没动过的那只盒子直接朝他扔了过去。
东西砸在了他的胸前,掉到他的脚下。
他弯腰低头,就着月光察看。
“徐恕,你是不是不行了?不行的话,趁早去看医生。”
赵南箫轻声地,用轻蔑的语气,一字一字地说道。
他慢慢地抬起头,也盯着月光下这张轻视睨着自己的漂亮的脸蛋,缓缓地说:“赵南箫,你自找的,等下别哭着求我。”
他快步走进他住的屋,抓起车钥匙,出来,弯腰一把抄起地上的那只盒子,拽着她手就往外头带去。
赵南箫被他推进了车里,在她以为他是要带她去老地方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太过天真了。
永远不要去挑衅一个男人的能力,也不要低估了他放肆的程度,尤其是在他刚加完班,做完事,又恰好睡不着觉的时候。
这是赵南箫很快就意识到的一个惨痛的教训。
他将车开到峡谷边的一个偏僻空地里后,反锁车门,竟然直接让她马上就躺在后座的位置上。
完事后,他放下她,任她衣衫不整地躺着,自己坐了起来,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跟着伸手,从前头驾驶位旁的格子里拿了支香烟,点了,深深地抽了一口。
赵南箫扶着自己刚被折得快断的腰,爬起来跪到他腿上,一只胳膊搂住他脖子,另手从他手里拿过香烟,学他的样,也抽了一口。
“女孩子别学这个。”
他靠在椅背上,教训她,要拿回来。
“凭什么你抽得这么凶,我就不能抽?要抽大家一起抽。”
赵南箫又抽了一口,不小心被呛了一下,咳嗽了起来。
徐恕笑了,降下点玻璃,掐了香烟丢出去:“行,我也不抽了,满意了吧?”
赵南箫跪坐在他的腿上,双手捧住他英俊的脸,凝视着他说:“徐恕,你真的干嘛要换工作啊?我不是不支持你,我这两天晚上就都在想,真正厌倦这一行的人,是不会做出像你这样的举动的。就算实验室结果再稳,那也只是模拟,真的没谁敢百分百保证。没有热爱和职业的精神,我不信能做到这样的地步,我真觉得挺可惜的……”
他笑:“我就是不想干了,你想多了。再说了,干什么不一样,都是为祖国做贡献,是不是?”
他久违了的油嘴滑舌的样子挺讨厌的。
“徐恕你好好说话不行吗……”
他拍了拍边上的座椅:“乖,听话,再躺下去。”
赵南箫这回不听了。
这地方太小,实在不舒服。
“不要了,我要回屋去睡觉了。”
他就吻住了她的嘴,把她再次压倒,过了一会儿,放开了她,喘气说:“你还没哭,早着呢。带你去看电影了。”
半夜,他终于开车到了那座别墅,两人去泡了温泉,回到房间又厮磨,直到凌晨两三点钟,他才搂着倦极而满足的她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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