迄今为止,大山名下已经有好几处房产。
北京德胜门这边的四合院之外,张燕家的那栋四合院也腾了出来——当初大山买下来,只说张家人以后有钱可以再买回去,而其后几年,张家一直租住于此,象征性的交一点租金。张父开了一个小小的书报亭,书报杂志之外,兼卖一些水和饮料,张母支了一个流动的小吃摊,仗着手脚勤快,也颇赚了些钱。但用张母的话讲“攒一攒,窟窿等”,张父身体先后动过两次比较大的手术,术后也需要常年吃药,加上供张燕上大学,日子始终过的紧巴巴的,仅是不需要再举外债,要攒一笔钱把房子买回来却不可能。
初时张父张母确实把大山当做大恩人,尤其张母,她眼里自家女儿是千好万好,大山这般恩待他们家,莫不是对她家女儿有好感?待后来慢慢弄清大山的情况,就觉得这实在是一个万中无一的好女婿人选。曾经有段时间,紧着女儿邀他兄妹俩来家吃饭,想着两下里多走动搞好关系,这般青梅竹马日后也算一段佳话。
可是,大山客气中透着疏离,始终不曾答应做客,仅在一天中午,带着董洁光顾了一次张母的小吃摊。张母最开始相信大山是因为太忙无暇分身来家,以为这孩子懂事,怕占用她做生意的时间来准备饭菜,时间长了才慢慢明白,人家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个意思。私底下跟老伴长吁短叹一番,也叮咛女儿抓抓紧,喜欢就主动些。
再后来,知道大山视董洁为女友,张母终于断了念想。她也动过脑筋,想着把房子再买回来。可一来手头不够宽裕,二来几年过去,四合院的身价一涨再涨,跟人家不沾亲带故也承了天大的人情,按时下的市价肯定是买不起的,按原价买也实在张不开那个嘴。张燕大学毕业后进了一家外资公司,工资比较高,一家人商量后终于搬出去,在离张燕上班比较近的地方租房住,打算以后攒钱买楼房来住。
上海方面花园洋房先后买下好几栋,而且买到手花钱花心思一栋栋重新做了修整和布置、或者该称做複原旧貌。与赵杰合股——经营归赵杰管,房产大半由大山投资——青岛海边建起一座大型酒店、广州五羊新城边投资亿元的高档涉外酒店正在兴建中。
除此之外,巴黎那边还有一栋别墅。其余如工厂、工作室专卖店尚且不计。
劳苦功高如唐老爷子,也不过拥有一栋国家配给的小楼,面积且远逊于大山目下居住的四合院。而他与董洁俩个小小年纪已经拥有如此多的房产,他们俩哪里住的过来?所以,唐、韩两家的长辈,俱不赞同大山在郊区一次性买下几百亩土地建农场。
不过,一家子都是公职,于经商方面一窍不通。便是韩母自己,虽说出身于商家,也不曾接触过这些,解放前她是在学校里做为进步青年秘密入党,从那时到现在一直从事与商业无关的工作。所谓隔行如隔山,他们一早约定过,有意见可以提,但不可以干涉大山做的决定。
如今事情已是尘埃落定,大家感叹几声,转而就农场的兴建上各抒已见,午饭的气氛倒也热闹。
饭后,唐援朝和韩盼夫妻、唐春燕、大山都要上班。要上学的郝璐很羡慕可以留在家里的董洁,外婆新铺的竹凉席带着青香气,一点点微风从纱窗侵入,窗外阳光灿烂、树叶哗啦啦做响,引的她磕睡虫几乎泛滥成灾。唐峰吵着下午不去幼儿园,要与他的小洁姐姐一起睡午觉,他伏在拍的松软的枕头上,一会儿工夫就睡了过去。
郝璐站在门口,实在嫉妒跟自己轻轻摆手后合眼休息的董洁。
哎,做个好学生可真不容易啊,都没有任性的权力。外人眼里,她不知道过的有多幸福,有好的家世,爸爸在国外工作可以出国,哥哥常常送她吃的穿的,她自己学习好从小到现在都是班级干部。可是,郝璐总觉得跟董洁比,自己的日子就显的很辛苦,是一种规律化的辛苦和枯燥。
“璐璐?”唐春燕在楼下喊她,“快点,你舅舅和舅妈都走了,你在磨蹭什么?”
郝璐答应一声,轻轻带上门,跑下楼,从外婆手里接过一瓶冰镇的酸梅汁。
“你舅舅要送你舅妈,咱俩坐你大山哥哥的车。”
唐春燕拉着女儿上车。她单位有班车,但要赶点,比较起来还是私家车方便,“大山,你以前在哪家驾校学的车?我也报个名。嗯,这个周末要是你唐叔没空,你能不能找个人先教教我?”她想买车了。
大山笑着点头答应。郝璐的学校近一些,先把她送到,接着是唐春燕,最后大山才赶去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