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风垂着头,也不说话,眸子亮亮的看上去很委屈,宫灯映在他小麦色的皮肤上,带着若隐若现的诱惑,然而那黑珍珠般澄净的眸子里却带着一丝羞愧,一丝不满。
“你是不是为我刚才逼你感到不满啊。”
“不敢。”他低着头,两只耳朵照例红红的。
看他的脸都拉成长白山了,还说没有不满。
“好吧,看你这么不情不愿的样子一定很生我的气,为了弥补我带给你的心理损伤,我决定好好把他们羞辱一番,让他们再也不敢小看我们,好不好啊。”
我笑眯眯的望着他,慕容风有些惊诧,却听身后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冷冷说道:“哼,一介武夫也敢来仙竹亭卖弄文采。”
转过身,是一个白发银须的老者正满脸轻蔑的望着我们。
“什么一介武夫,你这老人家这么大年纪了还来凑这个热闹,我们年轻人就不行了吗?”
老者狠狠的盯着我,冷声道:“好,老夫就看看你今天如何接老夫的对子。”
我朝南宫熏做了个鬼脸,大摇大摆的走向凌清,他惊讶的看着我,我仰起头,腰用力一摆将他挤开,自己坐在他原先坐的台阶上。
台阶上还带着他的温度,暖暖的,凌清顺势倚在柱子上,目光依旧是冰冷的,带着习惯性的轻嘲。
老者用鼻子哼道:“二猿断木深山中,小猴子也敢对锯(句)。”
这老头居然敢骂我,真是让我愤然。
我不甘示弱的瞪着他,接道:“一马陷足污泥内,老畜生怎能出蹄(题)。”
周围原本还在看热闹的人顿时齐齐叫好,老者的脸色刹时铁青,而凌清也有些惊讶的望着我。
这帮以貌取人的家伙,现在知道我的厉害了吧。
南宫熏的目光里掠过一丝惊诧,他看着我,道:“酒能成事,酒能败事。”
“水可载舟,水可覆舟。”我不假思索的回答。
“回天地,琼田千顷绿。”
他定定的看着我,像从想我的表情里看出点什么来,我若无其事的迎着他的目光,接道:“漾东风,小苑万花红。”
周围响起阵阵叫好声,南宫熏轻轻扬起嘴角,似乎带着些赞扬,回头看看慕容风,早就已经呆若木鸡了。
“月圆月缺,月缺月圆,年年岁岁,暮暮朝朝,黑夜尽头方见日。”
一片窃窃私语声,大家纷纷议论起来,而我则偏了偏头,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坐在台阶上,抬头扫视一圈,道:“花开花落,花落花开,夏夏秋秋,暑暑凉凉,严冬过后始逢春。”
南宫熏赞许的点点头,忽而站起一个光头男人轻笑道:“姑娘,可愿与贫僧对上几副。”
我点点头,他开口说道:“看我非我,我看我,我亦非我。”
我想了想,嫣然一笑:“装谁像谁,谁装谁,谁就像谁。”
和尚明显有些吃惊,看我的目光更带了种豪爽的笑意。
“果有因,因有果,有果有因,种甚因结甚果。”
“心即佛,佛即心,即心即佛,欲求佛先求心。”
见我又一次对出下联,他眼里的笑意更浓了。
周围再也没有鄙夷的目光,有的全部是出自真心的赞叹。
“修道是修心,心空即是涅盘岸。”和尚促狭的望着我,末了不忘补充一句,“这副对子贫僧至今还未对出下联。”
这家伙还真是会给我找麻烦,我吸口气,想了想,道:“见因如见果,果苦莫如地狱人。”
他张大了嘴惊讶的望着我,我若无其事的站起身从石桌上的盘子里拿蜜饯,手突然被一个道士打了下去。
“姑娘,还没对我的对子呢。”
道士一脸的不怀好意。
我嘟起嘴等他出对联,眼睛却一直盯着盘子里的蜜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