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萧凡久久没有开口，蔷薇也深深呼吸了片刻，她忽然低声道：“对不起，我刚才的话太重了。”“不，是我太过分了，我不该把恨意转嫁在你身上。”萧凡也的确有些自责，仇恨懵逼了他的眼睛，让他的所作所为有些偏执。蔷薇仰头看着上方，忽然轻声道：“如果折磨我能净化你的仇恨，那你继续吧，我不会再反抗。”萧凡把她的裙子拉好，并且整理了她的衣服，说道：“我以后会检点自己的行为，不会再像从前那样伤害你。对不起。”他为之前的事情向她道歉，然后发动车子，把她送回酒吧。看着她进了酒吧，他才打转方向盘，回了培阑书斋。蔷薇站在酒吧二楼，看着他的车子渐行渐远，眼中的失落之色一闪而过。他今天餐桌上对她的温柔体贴，要是真心的话，那该多好啊。他到底跟赵家有什么仇怨，为什么要那么恨赵海洋？如果萧凡从此冷落自己的话，那么自己的任务是不是就失败了？自己刚才为什么嘴贱的说那种话，现在他连留宿都不愿意了，以后他还会来吗？刚才他向自己道歉，他是真心的吗？她想起了以前的他，想起了他不顾一切的扑在自己身上，为自己挡下那致命一击。她的眼中涌出泪水，如果自己不是被派到这里，而是真的经营着一个入不敷出的小酒吧，然后他每天都会来喝点酒，自己每天可以看着他，那该多好啊。他说的没错，他对她动心，可她同样也止不住的爱上他。只是两人现在的关系，十分奇妙，她不知道怎么去改变，也不知道是该缓解还是冰冻起来。今夜，她注定无眠。萧凡第二天起来后，照例去公园抖大杆子。虽然出了孙氏武馆那档子事，但一码归一码，他跟拳霸马万生的关系还不错。白天，萧凡继续让沈追几人陪他练拳。那天在俱乐部他与两大高手过招，挨了对方好几招重拳硬掌，那是他实战中第一次用到铁布衫。原本铁砂掌那样的阴狠功夫，一掌能把他的内脏都拍碎。可是用了基础的铁布衫后，竟然抵挡了大部分的掌力，尤其是能把铁砂掌的透劲转化成普通力道，这点让萧凡异常惊讶。实战过后，他的铁布衫有了很大的进步，在用劲方面，他摸索到了门道。接下来的训练中，他不再是被动挨打，而是主动出击。原本他是想要靠锻炼筋骨皮来尽快修炼的，但是现在他找到了窍门，他认为在过招中，调动内劲护体，才是铁布衫的真髓。所以接下来就是顾崇积、刘子峰与沈追三人围攻他，起初三人还能压制住萧凡，需要手下留情。但是很快三人都压不住他一个人，要出尽全力才能与他打个平手。可到最后，三个人尽全力都打不过一个萧十三，反而总是被他不停地打趴下。刘子峰后来被打的鼻青脸肿，实在没办法，就在网上撂狠话，不停地挑衅其他社团。几天的时间，跆拳道社、空手道社、格斗社、拳击社等高手纷纷来踢馆。这给了萧凡实战的机会，也让铁布衫在实战中，快速的成长起来。只是学校的拳社的高手实在是有数，有时候一群人上，都被他三下五除二打倒在地。就像刘子峰这种人，他一个人能打十个。尤其是到了后期，他的铁布衫范围越来越大，打架的时候连躲都懒得躲，硬生生撑下来。而他不躲的话，那么进攻就随时可以展开，因此没几个人能跟他正面钢几招。到了最后，沈追提议他去打黑拳，那里高手众多，下手又不留情，正式实战的最佳选择。下元节越来越近，萧凡急于炼成铁布衫。思虑再三，他觉得这个提议不错，于是就让沈追安排。林城的黑拳市场能提的上规模的总共是三个，其他都是零星的外围拳场。而高手众多的，自然就在有规模的三个拳场了。接下来他们要应对下元节的阴谋，沈追害怕萧凡遇上高手，受伤了误了大事，所以带他去郊区的拳场打。他们去的地方就在鱼骨镇的江堤边，那里有个废弃的养鸡场，很多人都在那里赌外围。听说这个黑拳场的来源还颇有点意思！以前鸡场遇上鸡瘟，老板的鸡死了差不多，留下几只斗鸡，都是特别凶悍，身体强健的。当时他血本无归，正在踌躇之中，有人出计策让他改养鸡场为斗鸡场。他的那几只斗鸡战斗力很强，为他赢了不少钱。但是有人输了不服，斗鸡完了不说还要斗人，于是双方就找人对阵。因为前期焦灼，所以打了很多场。期间有人觉得精彩，就跟着赌鸡一起赌拳，结果还很有意思。后来老板觉得赌拳比赌鸡还要生意好，就把这里改成黑拳场，没想到生意越来越好。他们晚上打，有人在路口放哨，警察来抓的时候就全部溜下江堤，然后乘船离开。水上派出所跟鱼骨镇派出所不是同一个派出所，行动起来不太方便，所以让他们多次走脱。沈追从道上找了个经纪人来带他们，那人外号半人，是个侏儒，在黑拳界颇为出名。萧凡开了辆牧马人，直挺挺的开了过去，听到人喊叫才停下。下车后环视了好几圈都没看到人，直到脚下有人在喊，他才低头看来。只见一个一米高左右的侏儒，正仰头冲着他笑，如果没看到他鼻子上有两撮胡须，还真以为他就是个小学生呢。“你……你就是半人？”萧凡诧异的问道。半人咧嘴笑笑，露出两排森白的牙齿，只听他说道：“叫我半人哥，我比你年纪可大。”“哈哈，半人哥好。”萧凡双手抓住他的肩膀用力一端，直接把他塞进了车里。半人不满的叫嚷道：“我能自己上车，不要抱我，我最讨厌别人把我当小孩子了。”沈追在驾驶位上骂道：“少他妈废话，小心把你打的再折一半。”“靠，追风你老是这么暴力。”半人撇撇嘴，他跟沈追的关系不错。萧凡在来的路上得知，沈追跟半人是在皇家酒吧认识的。当时半人带拳手到皇家酒吧打拳，他的人连赢了好多场，最后黑豪亲自出手把他的人给废了。当时他的人都已经认输，但是黑豪还是下了黑手。半人气不过，趁着酒劲去闹事，黑豪把他带到顶楼要活剐，是沈追给他求了情。所以这次沈追找他帮忙，他立即满口答应了下来。在他的指引下，众人很快就找到了黑拳场的入口，只是在路口有人私设了卡子，他们要停车交涉。半人探出头骂了几句，对方就打开卡子放行了，看得出他在这行颇有名望。到了目的地后，一眼望去，是个大院子，里面只有一些平房，其他的地方都是铁栅栏围起来的空地，应该就是拳场擂台。到处都亮着灯，光线很足，只见几个擂台里，很多人已经在过招了，外面围了不少人。在每个擂台旁边，都放着几张桌子，后面有人负责记录，两旁则站着黑衣壮汉。而在桌子上，摆着一沓一沓的现金，看样子那就是下赌注的地方。半人指着里面说道：“这里很简单，只有两个区域，一个高手区，一个散打区。高手区都在里面那个小院，只设一个擂台。散打区就是散户玩的地方，只有在这里连赢三场，才能进高手区。今天开了五个，有时候更多。”“去，报名！”沈追把他推到前面。半人回头说道：“我们不要鲁莽，要先看清楚这里有没有隐藏高手。因为入场要交一些保证金，我可不想被庄家骗了。”“哪来那么多废话，随便选就行。”沈追不满的从催促了句。半人犹豫了下，选中了右侧一个擂台，然后付了一千块钱押金，被允许入场打。一千块钱押金如果赢了就变两千，输了就没了。当然，如果你选择押外围的话，想放多少都行。萧凡给沈追使了个眼色，后者取出二十万放在了桌上。外围的人摇了摇头，说道：“这里的上限是十万块钱，另外我们要抽百分之八的水。”里面是百分之五，外面是百分之八。半人怒道：“你也不看看我半人的脸，敢收我兄弟八个点？”那人笑了笑，说道：“看在半人哥的面子，那就只收百分之五了，跟里面一样。”半人还要说什么，萧凡早已经翻身跳进了擂那简陋的擂台。里面那个拳手正坐在对面抽烟，看到有人进来就把烟吐掉，长身而起。他上下打量了萧凡一番，说道：“小子，你这体格行吗？缺钱的话还不如去搬砖，别来送死啊。”萧凡懒得搭理这种人，上去就是一脚，那人还来不及反应，直接从栅栏上飞了出去，滚了老远的距离。这举动把周围的人都吓了跳，不少人注意到动静，纷纷靠了过来。萧凡这才脱掉外套，解开衬衫扣子，撸起袖子，大声说道：“高手呢，来！”坐庄的那人冲着半人竖起大拇指，说道：“你小子可以啊，这次捞了个能人。”“我也没想到这么厉害，看着挺单薄的啊！”半人纳闷的看向沈追，后者笑而不语。庄家冲身边一人打了个手势，后者也翻身跳进栅栏内，然后脱掉外套，露出满身腱子肉。沈追赶紧又把十万块钱下了赌注，半人也毫不犹豫的取出一万现金放在台上。他看人这么多年，这点眼力劲还是有的，这外围的高手根本就不是此人的对手。此时，只见腱子肉大吼一声，提拳冲着萧凡打了过去。萧十三站在原地动也不动，硬生生受了他一拳，连半步都没退，反倒是把那人震退了几步。铁布衫的功效展现了出来，萧凡的抗击打能力越来越强。那人怒吼着又冲了上来，萧凡不想跟他浪费时间，抬手一把抓住他的拳头，紧接着用力一拧，他顿时发出一阵杀猪般的喊叫声。而萧十三再次一脚踹了上去，他当场被踹趴在地上，挣扎了片刻，被人抬了出去。“好，好……”半人兴奋的大喊起来，萧凡与沈追则面无表情，他们对此没有半点意外。那庄家蹭的站了起来，犹豫了会儿，在旁边人跟前耳语了几句，那人立即朝着内院跑去。半人骂道：“你他妈搞什么，三场过后才能请内院高手，你想坏规矩吗？”“你领这么个猛男来打外院，你才是坏规矩。”那人气急败坏的说道，他两把下来就输了二十万。半人还要嚷嚷，沈追制止了他，然后又压了十万上去。周围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萧凡刚才那简单的招式，让他们觉得不可思议。很快，从内院出来个光膀子的汉子。这个天气，室外已经足够冷了，这厮连背心都不穿，身上还冒着热汗，可见火力有多旺。“是猛子，这下这后生的麻烦了。”“就是啊，这阿兵太黑了，才两局就沉不住气了。”“虽然很看好这个年轻人，但还是投猛子吧，他在外院从来没输过。”“就算是在内院，他也是赢多输少，猛地很。”周围议论纷纷，半人面色难看起来，在旁边骂骂咧咧。萧凡并不在意，反而冲着那猛子勾了勾手。后者被他这样对待，等同于挑衅，立即咆哮一声，冲进了栅栏内。他奔跑起来等同于发动了蛮牛冲撞，声势很猛，周围众人甚至都不忍的闭上了眼睛，生怕等会看到的是被直接撞死。萧凡却摇了摇头，他连闪避的心思都没，径直迎了上去。等到对方冲到近前后，下盘炸稳，双手运气太极锤，直接拍了上去。奔跑中的蛮牛，被迎面一击，不仅再也无法向前冲刺，反而倒退着飞了出去，把栅栏重重砸倒。周围响起一片惊呼声，众人纷纷向后退开。萧凡摇了摇头，说道：“高处不胜寒啊，还有高手吗？统统给我滚出来。”“你……你还是进内院去打吧！”庄家哆哆嗦嗦的说道，这样的人，他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