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楠昨天没有回去，太晚就住在了随园。萧凡精神很好，没有睡觉就去见了她，两人在餐厅边吃早餐边聊。“毒龙号的案子我昨天基本上全部了解了，我觉得你们做的对，问题就在黑豪身上。攻破他，就全解开了。”萧凡肯定了杨楠的方向。杨楠轻笑了声，淡然道：“关键是黑豪这人很谨慎，他知道我们盯着他，所以在毒龙号事件之后，他反而再没有碰过毒品。”“那么大的事情，谁也不敢露马脚。常规调查手段肯定不行，要用特殊手段。”萧凡是认真的。杨楠再次轻笑一声，“我也不瞒你，我们也用了特殊手段。派了两名化妆侦察员接近黑豪，其中一名甚至打入了黑豪集团内部，可至今没有接触到毒品生意。”化妆侦察员是国内的叫法，香港地区叫卧底，外国则叫间谍或者特工之类。“你说的这两名，其中一名就是沈追吧？他现在还到处帮我做事，耽误你事儿吧？”萧凡略有歉意的说道。杨楠摇头道：“毒龙号的事情是个僵局，他留下来也没多大用处。不说这些，说说你的想法吧。”“说实话，刚看完这么多资料，我这脑子起初很乱，后来思绪很多。但是随着自己演算，许多线都自我否定了。这会儿，只剩下一个想法。”萧凡心情不错。“说说！”杨楠点头。“根据你们的调查，这船毒品是从金三角大毒枭日坤那里发出。这老小子肯定知道是谁在跟他做交易，对吧？”萧凡认真问道。杨楠再次点头，“没错，基本上确定就是日坤的毒品。你不会是想……”“没错，从根源调查，只要拷问日坤，或者找到他的出货账单，基本上就能确定是跟谁在交易。”萧凡自以为这想法彻底。可杨楠却笑了，她请摇头道：“你想的太简单了，日坤是金三角最大的毒枭之一，手底下拥有两百多人的武装部队，身边全是经过特殊培训出来的死士。国际刑警已经缉拿了他十几年，我们公安部也曾派化妆侦察员接近过他，可结局……都不太尽人意！”不尽人意是委婉的说法，但基本上可以肯定，那就是有去无回。“不试试怎么知道我不行？”萧凡一语双关。杨楠白了他一眼，“你今天的心情很不错嘛，不像昨天那张死猪脸。”“麻烦事有了解决的方向，总好过一直处于困境吧？”萧凡的确恢复了斗志，他打定主意，决定去一趟金三角。可杨楠却忽然正色起来，“这件事我不会答应你的，太危险了。而且我已经有了解决方案，我准备对黑豪采取强制措施。”萧凡并不苟同这样的做法，因为事情远没有那么简单。“毒龙号事件发生时，黑豪在滨湖区才刚发展起来，他没能力吞掉那么多毒品。哪怕此前他的毒品市场遍及整个娱乐城，可也觉没可能消化得了一个吨的罂粟啊！”萧凡提出了自己疑问。他知道这件事与黑豪有关系，因为材料中写的很清楚，黑豪在毒龙号事件之后，暂停所有毒品生意，并且试图依靠大额贿赂来堵住媒体与警方的口子。结果是事情太大，一发不可收拾，黑豪立即又抽身出去，装聋作哑。这件事后，警方也约谈过黑豪，甚至对其进行了长达三个月的监视。可没有多大收获，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不得不解除控制。听了他的意见，杨楠也没有任何诧异，她解释道：“这件事我们也有过分析，我们推断他有可能是代人受过，或者与人合作。所以我决定突审他，或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可要是突审失败呢？他自杀或者咬死不松口呢？”萧凡提出了疑问，接着又道：“到时候就等于打草惊蛇，他们会再次把已暴露的线索全部掐灭。”杨楠显然也考虑过这些问题，但已经没有更好的办法，她只能准备这么干。目前黑豪嫌疑最大，但是他摆明了是赵海洋的人，一旦打草惊蛇，赵海洋肯定会有所防备。而如果直接调查赵海洋，一是没有丝毫线索，二是阻力重重。就比如这次的214，赵海洋用楚蔷薇做替死鬼，推得干干净净。哪怕楚蔷薇自己作证，也没有任何说服力，上了法院，公诉方用证据就能把她当场锤死。萧凡之所以要冒险去金三角，就是想找出日坤在林城的下线，直接挖出黑豪背后的主谋。他有两个办法解决这一切，最好的办法是把日坤直接秘密抓回国内，直接让他供出下线。二是找到日坤的出货账单，从其中确定出林城的买家。有这其中任何一条，红盾都能把案子接下来。到时候不管是黑豪，还是幕后的人，都逃不脱法网。以前之所以没这么干，关键是为了抓国内的小毒贩，而去干国外的大毒贩。这种代价实在太大，行动的资本也能以估量。杨楠沉默了下来，她知道这个任务有多艰巨，甚至有舍近求远的可能。但是她却不得不考虑接受。因为此前他们已经进行过一次抓捕行动，当时黑豪跳车逃跑，然后消失了好长一段时间。也在那时候，警方安插在娱乐城的几个化妆侦察员，全被莫名其妙的杀害。之后他们红盾局被上面警告，并且受到兄弟单位的强烈抗议，上面也严令杨楠不得随便动手。所以她不能再错了，再错的结果可就严重的很。萧凡见她犹豫，再次认真道：“让我去吧，给我安排好各方面的资源，我肯定不会让你们失望。”“你有时候实在是太自负，你要明白，不是所有的事儿都能靠功夫高来解决。”杨楠还是认为不妥。萧凡坚持道：“至少让我试试，如果事不可为，我就退回来。”“开弓没有回头箭，到了金三角就会身不由己。”“总要冒险，如果这次我能带回日坤，而他又能当庭指证赵海洋。顺藤摸瓜，小薇就没事了。”“可如果你帮我，黑豪肯定手到擒来，到时候由他指认赵海洋，也是同样的结果啊。”“不，黑豪是绝不可能指认赵海洋的，出于江湖义气。而日坤则不同，他是大毒枭，没必要为赵海洋而死。”杨楠再次沉默下来，萧凡句句在理。去金三角虽然舍近求远，可却是上上之策。萧凡忽然把手伸过去，紧紧的抓住杨楠的手，在后者浑身一震的时候说道：“日坤向国内输送了太多毒品，我希望我能抓捕他，为国家做点贡献。”杨楠不自然的把手抽回去，撇撇嘴道：“算了，不管你说的是真心话还是假话，我答应让你试试。”“谢谢！”萧凡真诚的说道。“不过你要听从我的安排，要随时向我汇报情况，一旦情况失控，就立即抽身撤回。”这是杨楠的前提条件。“得令！”萧凡站起身，啪的敬了个礼。杨楠白了他一眼，说道：“你不是军人也不是警察，不能用右手敬礼。用左手！”“嗨，我现在为你们红盾局做事，都是一家人嘛。”萧凡打了个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