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雪啊……难道说……我真的要回家?可是你看,关于小雨的问题我还没想好该怎么向爸妈解释呢!而且,说来也巧……后天的8月4日,也正好是……”说到这裏,宇文松转过脸望着小雨,面色上显出一丝为难之色。
霜雪一下子蹦了起来,大叫道:“小哥!你没开玩笑吗?还不回家?难道爸真的和你断绝父子关系也不要紧?还有,六年了,六年了耶!难道六年的时间你还没做好把这么个可爱的女儿带回家的准备吗?小哥,这六年来我可是拼命忍着不说,就为了看你回家时的那一刻啊!”说来还真奇怪,霜雪的遣词用句是非常关心宇文松的没错。可是那最后一句怎么听着那么别扭?而且她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嘴角还露出一种绝对不怀好意的坏笑?
但是,宇文松现在心乱如麻,根本没有去注意妹妹脸上到底是什么表情。他摸了摸后脑勺,傻笑一声,说道:“那个……爸他说断绝父子关系……那一定是开玩笑的。老人家气话说两句,也就得了……”
“不行!不行不行不行!小哥!这次不管你再说什么,我也一定要把你拉回去!这可是我这次从家里出来所肩负的最重要任务。如果完不成,以后还怎么在家里立足?还怎么在爸妈,大哥,二姐,二姐夫面前树立威信?!”霜雪越说越激动,到后来她的目的已经变了,似乎能不能保住自己的面子已经成了第一要紧事。只要是能把宇文松带回去,就算是死的也没关系了吧?
宇文松支支吾吾,想了半天,忽然想出一个绝好的托词!立刻装出一副可怜相,说道:“丫头,其实呢……我已经九年没回去了。你说我不想回去,那也不可能,对吧?但是,你要知道。我星期一还要上班呢。明天回家,再参加后天侄子的周岁宴会,大后天再回来的话,我就要向单位连请两天事假了。这对我的全勤奖可是很麻烦的呢……”说到这裏,这家伙故意装出一副万分惋惜的表情,大声说着“实在可惜”之类的毫无边际的话。
“那就辞职不干了!小哥,你回家之后就帮大哥打理工厂吧!就算你不会技术嘛……做做苦力总行的吧?”霜雪满不在乎地说着。才两句话,就把宇文松的工作“辞”了。
“呵呵,我是没关系。但是丫头,你呢?你不是说要和我住邻居的吗?我如果回家了,你岂不是就要一个人在这个城市里游荡?难道说你已经决定自己收拾屋子,自己做饭,衣服脏了自己洗,凡事都要自己做了?”
这句话果然有效!霜雪原本完全无所谓的脸立刻拉了起来,那表情,简直比把她吊起来用鞭子抽还难看!
不过,这个妹妹到底还算有些脑细胞。看来能考上大学也不是瞎蒙的,立刻说道:“那么,小哥你就请事假算了!没全勤奖就没全勤奖了,需要钱的话回家之后就和大哥说一声,让大哥汇一万块钱到你的账户!”
宇文松刚才还“满面愁容”的随即立刻冷了下来。因为他还没有忘记自己当初到底是为了什么才从老家跑出来的!如果在离开家之后,自己还要庇护在大哥的阴影之下,那岂不就证明这九年的时间他都在白费?要大哥的钱,那他还不如再重新去睡大桥底下!
霜雪并没有注意到小哥的表情,还在一头热的催促他打电话。宇文松也只能把那些心思窝在肚子里,掏出手机,拨通了柳宁月的电话……
“宇文松?晚饭时间了,你打电话给我干什么?”电话那头,照例传来柳宁月那冷冰冰的声音……
宇文松听着柳宁月那几乎冷的可以冻死人的声音,心中大呼一声万岁!凭他的经验,如果自己向她要事假的话,多半请不下来!因为下个礼拜的出庭日子都被安排的满满的,正缺人手的时候,柳宁月怎么可能对他放行?
“哈哈哈,柳律师,其实我没什么事,就是有点小事想和你商量商量!”
“哼,每次你打给我的电话都不会是什么好事。说吧,想干什么?又是想调查某人的资料,还是想把小雨带来事务所上班?”
柳宁月的语气越是不客气,宇文松就越高兴!因为这代表着请假这事多半要黄!这样,他就可以有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不回家了!而且还可以把责任都推给那位柳大律师呢!
“其实……也没什么事……呐,就是下个星期一我要请事假,请两天!哈哈哈,一定不允许的吧?事务所那么忙……”霜雪的脑子不笨,听见宇文松的口气,就算傻瓜也知道他心裏到底是怎么想的!嘴巴立刻就气鼓了起来。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说:“你请事假,有什么事?”
“哎呀呀,其实也没什么事。说实话,照我看,为了这种小事就连续请两天的事假实在是有点小题大做!呐,我老家的一个亲戚生了个孩子,硬是要我回家去喝周岁酒。你说说,这种事情需要请假吗?直接包个红包差邮差送回去不就得了?”
宇文松越说,越觉得自己真的是越来越无耻了。想不到为了能够逃避回家,说谎竟然能够说的那么顺溜?!可这些话听在霜雪的耳朵里,立刻就对小哥的这种瞒天过海的做法表示不满!还不等电话那头的柳宁月回话,她已经一把夺过手机,对着话筒大声嚷嚷起来!
“喂喂喂?柳律师,你是我哥的上司吗?!我是小哥的妹妹,我叫宇文霜雪!别听我那个小哥胡说!不是一般的亲戚,而是我们的亲姐姐的孩子满一周岁了!”
霜雪一边躲避着宇文松的抢夺,一边继续说道:“柳小姐,其实这次我姐姐孩子满周岁只不过是借个理由!你不知道,小哥他已经九年没回过家了!柳姐姐,爸爸妈妈都很想小哥,可他就因为没想好该怎么解释小雨的事情,竟然就想一直这么拖下去!柳姐姐,求求你,放小哥一马……”
终于,宇文松从霜雪手中夺回了电话。为了惩戒这个小丫头胡乱说话,宇文松一把把她脸朝下按在地上,双手反锁在背后。同时还笑嘻嘻的对着话筒说:“柳律师,你别听这丫头的。从小我这妹妹就调皮的很,尽喜欢和我作对。我们继续说关于我请事假的事吧,一定不同意的,是吗?那好,我挂电话了。柳律师,祝您这个周末过得愉快!下周一我一定准时去事务所报到!”